“还有阿夕被顾燕凤差点掐死这件事,母亲也打算息事宁人,不追究?”
顾复游称呼顾燕凤全名,可见是动了真怒,如他这般性子的人,素来很少和人红脸,即便是和齐敏研过日子,两人争吵也是他压住怒气离开,不说出一些让齐敏研伤心的话。
“什么叫顾燕凤!”老夫人拐杖一碰地面,道,“那是你侄女!”
“这样的侄女,我要不起。”顾复游淡笑,但言语里多是讽刺,道,“我可不想每天起床,都要担心会不会被人掐死!”
“这件事,不能就此罢休!”顾复游强硬,看着柳芬目光冷漠,道,“还有二嫂推我夫人,要不是她身边的嬷嬷挡得及时,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我夫人了。”
“这件事,二嫂最好也是交代一下,要不然,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逆子,逆子!”老夫人气得眉心一跳,她走下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正是因为眼里有您这个母亲,所以我没有亲自动手处理了顾燕凤。”顾复游淡淡,道,“就这样一个想掐死自己堂妹的人,就该送去尼姑庵,一辈子青灯古佛,已经是我念在她也姓顾的份上!”
“还有柳氏,她无故推我夫人,虽说不能休了,而二哥也对她也有夫妻情分,但这件事我三房受了委屈,也不能轻易了解。”
“如果父亲或者大哥在家里,柳氏和顾燕凤,怕是早就军法处置了,还在这里和我们说话。”
一提起国公和世子,就算是老夫人也不由怔了怔,她看着顾复游,最后回到榻上,松口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怎么办?”顾复游眉头一挑,冷笑道,“母亲看看阿夕脖子上的伤痕,就该知道怎么办!”
老夫人亦是眉头一皱,道,“虽说这件事是凤丫头不对,可现在夕丫头也没事坐在这里,她也在雁北向住了一眼。”
“她一向是娇生惯养,雁北向那地方怎么能住人,就揭过了吧。”
“哼。”顾复游余光看了眼眉色一展的柳芬,又道,“怎么就不能住人,顾燕凤她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阿夕难道就不是娇生惯养的世子嫡女?”
“阿夕以这样虚弱的身体都能在雁北向住五年,她顾燕凤怎么就不能在雁北向住?”
“你要我女儿在那样的地方住五年!”柳芬首先听不下去,尖叫道,“那种下等人住的地方,我女儿怎么能住哪里!”
“怎么,当初你让夕丫头住那里,一住就是五年的时候,怎么就不去想那里是什么人住的?”齐敏研冷笑,夫妻两人齐心合力,道,“母亲吃斋念佛素来不管府里的事,你就真以为这府里是你一手遮天了?”
“还是二嫂打算等二哥回来,让他也听一听这件事?”顾复游冷静道,“昱哥儿,这件事你不必插手。”
“三叔。”顾庭昱一直沉默不语,在这里他辈分最小,而伤害顾今夕的正是他的母亲和妹妹,他更是没有立场说什么。
“这件事不论结果怎么样,你都不要插手!”
“是啊,二哥哥。”顾今夕拉着拉顾庭昱的袖子道,“虽说男人的事只是大姐姐看错眼,但是到底……”
嘴角一抹苦涩,顾今夕说不下去,转而道,“二哥哥对我一向好,这次,就当是妹妹求你了。”
顾庭昱看着顾今夕,小小的人儿,从小孤苦伶仃,他若是早知道,就不会让她一个人住在雁北向那种地方,都是他的错!
“二哥哥不要自责。”顾今夕似是知道顾庭昱心里的想法,缓缓笑道,“这和二哥哥没有关系。”
“二哥哥理所应当为科举努力。”
“二妹妹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柳芬心里是气急了,她的儿子,竟然说要顾今夕那小贱人以后不会受委屈!
他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难道还不如一个小贱人!
“那就这样吧,凤丫头在年节前都住在雁北向。”老夫人垂眸思考许久,道,“这样也算赔罪。”
“恩。”顾复游也不多话,暗地里拉了拉不服气的齐敏研,道,“母亲既然有了决断,那儿子也告辞了。”
“阿夕也别呆在这里叨扰你祖母休息,”顾复游不忘对顾今夕道,“你受了惊讶,理当在院子里好好休息。”
“想必母亲也不想你每次请安,都看到你脖子上的伤痕。”
“是啊,夕丫头这个月就在千嶂里好好养着,等身体好了再来祖母这。”老夫人被小儿子顾复游夺了先声,只能顺着道,“等会祖母让云巧送些祛瘀化血的膏药过去。”
“多谢祖母。”顾今夕轻轻软软福身,但她的身体不好,那一下差点起不来,幸好明月眼快,上前扶了一把。
“孙女儿不孝,不愿祖母担心,还请祖母原谅孙女儿十五不能来请安。”
“哎。”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道,“快去养着。”
然后一行人出了梧秋院,暖阁里只剩下柳芬和老夫人,不过老夫人不愿意与柳芬多说话,只随便说了几句,就回了小佛堂。
倒是顾复游,在园子里站了好一会,待顾今夕和顾庭昱分开才道,“你倒是好心机。”
“?”顾今夕抬眼看着顾复游,疑惑道,“三叔在说什么?”
顾复游看着顾今夕许久,这才摇头,却是笑道,“也该如此。”
他并不知讽刺,而是笑意直达眼底,他伸手拍了拍顾今夕的肩膀,道,“女孩儿,就不该这样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