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州行宫,章帝居住的宫殿气氛沉重,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安静,随驾而来的文武官员或凌乱或受伤,但是这个时候谁都不敢说话,他们的皇帝陛下正在气头上。

“于辉。”当章帝终于睁开眼,看着这些他的官员们,眼底有风暴在凝聚,但是在即将爆发的时候突然沉淀下去。

“臣在。”

“这次冬狩负责人全都打入大牢。”

章帝的话一出,当即有大臣跪下请求,“陛下!”

但是这个时候章帝怎么会听得进去?挥了挥手于辉立刻命人脱下这些大臣的官帽官袍脱下并带下去。

司铭顷看着一个个低头的大臣,目光微动,站出来道,“儿臣恳请父皇先行息怒。”

冷漠的视线放在司铭顷身上,隐约有杀意浮动,“怎么?你要为他们辩解。”

“儿臣不敢,何况他们罪有应得。”司铭顷感受到章帝的杀意,背后一凉,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身为父亲的章帝对他起的杀意,又或者说在他这位父亲眼里,除了东宫的那位太子,所有人都不过是他磨砺太子的石头,他不在意他们这些儿子的生死。

所以龙椅上面的人,先是皇再是父,而他也是先是臣再是儿。

低头,将自己眼底的情绪藏在最深处,司铭顷继续道,“父皇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他们,而他们却三心二意,让歹人钻了漏子,将父皇的安危至于虎口之下,正是死有余辜!”

“但是这个时候,儿臣认为父皇最重要的事还是八百里加急告知皇祖母父皇安全无恙,也让大皇兄安心。”

先是肯定章帝判断,再是急转而下,以让和太后安心为由让章帝的怒火消失,又提起司铭昇提醒章帝,太子在京中坐镇,要是这边传过去什么消息,太子趁机登基……这种诛心的话,不得不说,完全对上了章帝的胃口。

不过现在夺嫡之战只是波涛暗涌,章帝在朝中是发现还是没发现这不可得知,至少五皇子司铭顷话里并没有透出其他意思,他的的确确是在关心这件事,至于怎么想,就是听的人自己来了。

这样铿锵有力又饱含深意的话,那些和司铭顷交好的大臣们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原以为只是一个博学多才的皇子,没想到竟然有如此魄力和野心,隐约之中他们开始思考站位的事。

究竟是不学无术的太子殿下还是这位宅心仁厚的五皇子。

“你说不错。”章帝点头,再看着司铭顷眼里有慈祥,他道,“这件事由你亲自进京告诉太后。”

“是,儿臣领旨。”司铭顷叩首谢恩,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无奈和狠绝。

“你回京之中,让蒙梏立刻来齐州。”

“是。”

司铭顷当日启程离开,但是他还在路上的时候章帝在齐州差点被老虎吃掉的消息早在第一时间传到京里,在宁寿宫过着看花开花落偶尔管一管宫务的和太后当即就晕倒了。

惠皇贵妃得到消息不顾一切的赶到宁寿宫照顾和太后,而其他宫里的娘娘们也纷纷传来受到刺激昏倒的消息,一时间太医院忙碌,恨不得自己多出一个分身。

东宫,这不是他第一次坐镇荣城,但是是头一次被章帝赋予这么大的权利,皇帝不在京里期间所有的政务都由太子批注。

要说心里没点小九九是假的,毕竟司铭昇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坐了将近二十年,但是顾今夕就担心司铭昇因为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把这大好的局面弄出一个小洞。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现在是爽快了,以后指不定就是这次的爽快成为你倒塌的导火线。

可是也不能一点作为都没有,每天的奏折司铭昇都是先批改之后快马加鞭送到齐州让章帝御览,果然,章帝对于司铭昇这样的行为很赞赏,要不然司铭顷在齐州行宫说得那句话,就会在章帝心里落下一个怀疑的种子。

以后不论哪位皇子有意无意在这颗种子上浇浇水,到时候这太子之位也不知道要去哪位皇子的手里。

“混账!”司铭昇指着跪在地上的禁卫呵斥道,“这些废物是拿来好看的!”

“冬狩交给你们,就是把父皇的命交给你们。”

“去年东苑赛马出了一头饿狼,差点让砥国公府的小姐死于饿狼之下,今年冬狩就出现一头吃人的老虎,更是冲到父皇面前。”

“废物,全都是废物!”

“殿下。”蒙梏是章帝特地留下的,一是为了太极宫的防御,二是保护司铭昇,至于第三点,是不是有监视的意思就不明了了。

“蒙大统领还是准备好折子向父皇请罪,受了这皮肉之苦好过脖子分家!”

显然,司铭昇是气头上了,以往他对于蒙梏也算是敬重,但是现在他没有破口大骂已经是最大的底线,不过也存着指点的意思。

现在请罪好过章帝秋后算账,哪怕蒙梏在京中保护司铭昇,但是禁卫军是章帝交到他手上的,追究其罪,蒙梏首当其冲!

“是。”蒙梏能在章帝身边这么久,还十分得章帝信任,自然不是愚蠢的人,他听出了司铭昇话里的意思,他不拒绝道,“微臣立刻上请罪折子给陛下。”

“等会。”司铭昇喊住要离去的蒙梏,道,“你先随孤去宁寿宫看看皇祖母和母妃。”

“是。”蒙梏跟在司铭昇身后,他看着十步之外即将及冠的太子殿下,心里有些微妙的想法。

宁寿宫因为和太后倒下乱成一团,不过在惠皇贵妃来了之后立刻井井有条,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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