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流言的速度是最快的。
夕月出关的事情,和其濛的死讯同时传到了于归耳朵里。
于归看着眼前的地图,默默良久。
“好了,传令下去,我们改变进攻的路线,先进攻这里。”
身边的那人沉默良久,“师兄,我们……”
于归看了他一眼,“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师兄,我们师门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接下来的战斗……”
于归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告诉你一句,我们师门之所以在西荒有这样的地位,从来不是靠着所谓的保存实力。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要是有一点点的放松,整个西荒就危险了。”
手下那人很是惭愧,“是,是我多嘴了。”
人都走光了,于归一直坚挺着的腰身才塌了下去。
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其濛。
死了?
怎么可能。
桌子上还放着之前传来的信件,那是其濛亲笔。
这么快。
就死了?
于归在座位上做了很久,才觉得胸口一阵尖锐的刺痛。
我们以为容易的事情,其实从来都没有那么容易。
我们以为可以守护的东西,也并没有那么简单就可以守护。
于归将脸埋在手掌里。
明明是强忍着了,可是,掌心还是有潮湿的感觉。
比起战争的残酷,身边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才更加残酷吧。
打开了身边的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玉牌。
这种玉牌,是夕月专门徒弟们做的。
人手一块,随身佩戴。
尽管现在已经是洗干净的了,可是于归看着,好想还是可以感觉到上面血液的温度。
如何能不心痛呢?
师父叫了他们那么多东西,可是,却没有教过最重要的。
如何,才能,不心痛!
灵羽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于归。
于归见到灵羽醒了,两只眼睛都在放光,“小羽,你可算是醒了。”
“这是哪里?”灵羽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是前线。”嘲风道。
灵羽作势要起身。
“你别动,你身体还没好呢,现在不能乱动。”于归挤满按住了灵羽。
灵羽转头看着嘲风,“师兄呢?”
现在这句师兄,指的就是其濛。
“师父已经找人将他安葬了。”
灵羽的手指猛地收紧,不停的大口呼吸,只为了能将心里的疼痛压下去。
“葬在哪里?”
“带回师门了。”
灵羽红了眼睛,“于归师兄,对不起了。你见一个好好的人,派到我这里来,可是,我却没有将人活着还给你。”
“小羽,你别这样,别这样。我知道你难受。可是,要是其濛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不会高兴的。”
灵羽低着头,“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于归给嘲风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退了出去。
两个人出了门,却没有走远,就守在门口。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突然爆发出了悲痛到极致的哭声。
从刚开始的压抑,到后来的放声大哭。
灵羽手里紧紧的握着一块糖。
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了。
对不起,我没有本事帮你报仇。
对不起,我连伤了那人的本事也没有。
你死了,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唯一可以做到的,只是这么哭一场么!
嘲风听见房间里的哭声,感觉自己的心脏整个都被揪起来了。
想要进去安慰一下灵羽,却被于归阻止了。
“别去。让她哭吧。憋着太难受了,哭出来,会好很多。”
哭累了,就睡着了。
于归和嘲风这才进来,给人盖好被子。
灵羽睡了三天,三天之后醒来,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怎么会在这里的?那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呢,你你这么能将我带来这里。”
嘲风道:“师父说,那边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只在这边就好。”
灵羽叹了口气,“师父出关了,我都没有见上一面,居然就被你弄到这里来了。”
于归从外面进来,“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魔族那边出了问题,那个小王爷,应该是谋反了。”
看向灵羽,“小羽,你的感觉还真是准确啊。”
于归很高兴。
这差不多是从开战以来,最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只是,灵羽却高兴不起来。
“现在要反攻么?”
于归摇头,“我们之前就已经开始组织反攻了,可是,收效甚微。”
灵羽问嘲风,“我们回来了,那其他人呢?井齐,壮汉,他们去哪里了?”
于归道:“那些人,早就来了这边了,这几天已经上了前线。”
灵羽点点头,“大家都有事情做了,我也不好闲着啊。让我起来。”
于归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这是师父吩咐的,你不听我们的,总要听师父的吧。”
灵羽斜眼,“你们少来了,就知道用师父来压我。我知道师父肯定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她知道我是个闲不住的人。”
于归摇摇头,“好好好,你现在这个状态,打仗是肯定不行了,来帮我看看地图,纵览一下全局吧。”
灵羽想了想道:“魔族出了事情之后,有没有什么别的异常?”
“异常?没有啊。”于归道:“不过,那个小王爷还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