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昨天说是为着过大年出院了,现在不知道。
原鹭:24楼出事了,看来是又住进来了。不知道吴津在不在楼上,你再给他打打电话,大过年的关机,我这边先去打听打听出什么事了。
原鹭看了一眼乔正岐,他还在窗口接电话,嘴里说的是德语,原鹭听不懂也就没去打扰,自己坐电梯上24楼了。
电梯到了24楼,整层楼现在空荡荡的,护士站只剩两个还在哭哭啼啼的小护士。
原鹭往里面走,两个小护士立即警惕地把她拦着,说:“这位小姐,现在吴首长不方便见客,您留步。”
原鹭想从这两个护士的嘴里套话,就装作大方地说:“我是吴首长儿子的朋友,吴津让我来给他父亲捎几句话。”
两个护士听见“吴津”这两个字脸色就更难看了。
原鹭这么一套就知道刚刚出事的时候吴津不在场,他现在又关着机,除夕夜大过年的不跟他爸一起过,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护士说:“这位小姐您赶紧帮着联系联系吴公子吧,林秘书刚刚把我们都呵斥了一顿,这会功夫还找不着人,气得首长把碗筷都摔了,这一气血压上来瘤破了,肺部急性出血,现在已经在紧急手术了,可大过年的值班的又没有教授级别的医师,路上又堵得人仰马翻,这会还在警戒开道呢。”
原鹭一听都这情况了吴津还关着机,这火上茅屋的事,闹不好这一层的人都得跟着折掉半条命,吴津要是再不出现,可真不是开玩笑。
原鹭赶紧掏出手机给姚菲打电话,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原鹭心里的怀疑几乎已经不用怀疑了。
吴津这小子肯定是作死,除夕夜跟他老子闹别扭直接奔甘肃找姚菲去了。
两个护士眼巴巴地望着她打电话,听着电话那头始终没动静,就带着哭腔说:“电话还是没人接?这可怎么好,怎么轮到我们值班就碰上这样的事了……”
原鹭也没心情对着两个哭哭啼啼吊着胆子的小护士,打发道:“你们也别着急上火了,我想想办法,我留个电话,要是吴首长那边有任何的情况你们就给我打这个号码,我要是联系上了吴津就直接带他来医院。”
原鹭不爱管闲事,但这回是真的没办法不管。
她一边下楼一边给林慕打电话,连电梯也不坐了嫌信号差。
“林慕,出事了。吴津他爸这会肺部出血在紧急抢救,吴津可能去甘肃了,这会估计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刚到甘肃,姚菲应该也去机场接他了,手机一直不在服务区。”
林慕安抚她说:“你别急,我一直在给他打电话,这样,你一直给姚菲打,我接着一直给吴津打,过半小时还联系不上我再想办法是直接飞甘肃还是通过其他什么途径找到人。”
原鹭忽然想起来:“我这有姚菲家里的电话,要是咱们半小时后谁都没联系上,我再打电话去姚菲家里问问。”
不到万不得已原鹭是不会轻易给姚菲家里打电话的,乡下那里的人想法单纯,有时候也一根筋,一点点事很快就是一传十十传百,姚菲一个女孩子实在经不起外界的恶意揣测和编排。
原鹭回到十八楼,站在走廊的窗口一直打电话。
几百个通话记录都是同一个号码,原鹭的耳朵被发热的手机听筒印得滚烫,就开了窗户,站在风口一直重拨。
乔正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原鹭只觉得一只手静悄悄的从自己头上冒了出来,然后关上了窗户。
乔正岐看着她面色不善地说:“你是不是今晚也想住这儿?零下的风吹着好玩儿?”
原鹭越打越急,急得被他一骂眼里就委屈出了隐忍的泪光。
如果来不及,吴津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爸了。
就像当年的她一样,和父母的最后一面是隔着一层单薄的白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