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规则上来讲,要获得全国代表大会资格是很难的,看看国外那些议员的晋级之路就知道了,实际上也是要一级级从区县乡镇代表到市里省级再到全国的,江州作为省级直辖市,参会代表团也不过五十来人,要代表三千万老百姓,难度可想而知。.更新最快
但实际上又不是这么回事,原本设计这种模式是为了保证大方向统一防止生乱,具体细节又要充满民主性的,可各地政府对这个代表选举影响力巨大,毕竟各级官员都希望这些代表是一顺儿的,结果慢慢这原本强调的一顺儿就成了一言堂,就跟民主党派协商制度的重要性变化差不多。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老百姓来说,一边嚷嚷着国外多好,一人一票,实际上国内可能有好些人一辈子都没搞清自己还有对这种代表投票权,更不会珍惜这种投票权,哪怕投票了也不知道投的那人有什么意义,跟自己有何相关,反正都是上面怎么要求怎么投。
所以中国千百年来的特色就是这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巨大的国家从中央到地方传递的声音总会走样。
不过时代总是在变化的,古时候从平京到江州烽火连天也要跑多少驿站的消息,变成了火车飞机,石涧仁在两地之间飞来飞去都成了熟客了,到现在的网络世界,仿佛就是弹指一挥间,特别是高开明这次给石涧仁强调了这个智能手机的革命性变化以后,这种天涯若比邻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还是那句话,当街上无数的人浑浑噩噩过着新的一天,觉得跟昨天没什么区别的时候,有些人总能敏锐的感知到这种时代脉搏的跳动。
好多人脑海里似乎政府机关几十年几百年上千年都是那个衙门,没什么区别,其实怎么可能没变化,只是有没有利益和紧迫性去改变罢了。
如果没有曹天孝,石涧仁可能会一直回避政府,这是个差点跟随明主以后孤身飘荡的小布衣最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因为他从小就明白政府政治的本质。
但还是朱宏涛让石涧仁反省了自己的这种态度,总有些人用不同的方式在努力改变现状,基层有基层的做法,中枢有中枢的态度,布衣也该有布衣的担当,生逢其势的担当。
不过真正的势头估计还是苏以德体现出来的,这个典型的民主派人士,给石涧仁非常精准的描述了这个国家体系中,最符合现实意义的做法是在保证安定发展的前提下,竭尽全力的去给这个体制查漏补缺,这才是这个数百年来终于获得盛世局面的泱泱大国最需要的,试问除了别有用心的人,谁又能否认这是几代人以来最好的局面呢?
没有什么制度是完美的,与其说指爹骂娘的去诋毁破坏,不如用心去努力修补,相比前者的肆无忌惮信口开河,后者艰难多了。
破坏怎么都比建设轻松容易,自然也就成了。
所以建设者们总能相互发现认同吧。
石涧仁本来是很难直接获得全国代表大会资格的,这种任期五年的政治身份哪怕政治权力没有说的那么逆天,但终归还是个具有一定特权的超然身份,苏以德都是花了六七年时间才从江州代表晋身为全国代表,这已经是趁着国家法制化的机会才以专业人士身份进入了,所以石涧仁也被特事特办的顺着民主党派人士的渠道给拉上去。
和蒋道才想拥有这种政治身份是为了牟利不同,起码石涧仁清楚自己和苏以德是真正带着一颗治病救人的心去的。
还记得六七年前,刚刚开始触及酒店管理的小布衣在电脑市场突发奇想的思绪蔓延到忧国忧民么,恐怕他都没想到短短几年以后,自己居然真的触碰到了这个操作层面,也许有人会嗤之以鼻这不过是镜花水月,可相比那些一直袖手旁观的人,苏以德教会了石涧仁很多东西。
石涧仁这几年一直在疯狂的学习并改善自己,也许就是在等待抓住一次这样的机遇?
朱宏涛观察两位年轻人的反应都有点和想象的不一样,本以为应该冷静如昔的石涧仁有点莫名其妙的笑意,最多只当过区级代表的万乾则心事重重的遨游天地,以至于都没激动万分赶紧表态的热忱,这让朱宏涛忍不住又提醒一句:“这是代表着江州人民的重要政治身份,这次江州市市委市政府把这个机会给了新知协,是寄予了非常大的期望……”
石涧仁才从自己那乱七八糟的感叹情绪里面抽离出来,回到平静状态点头:“嗯,接下来还有什么要做的呢?”
朱宏涛对石涧仁还是比较放心的:“大会肯定有江州代表团来整体运转,有市领导带领,重点就是在分头讨论的环节,会有领导人参与各个部分的讨论,你还是要注意些,你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跌宕起伏还是要谨慎使用,免得心脏病吓出来,代表大会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搞运动,切记切记!”
石涧仁想说自己又不傻,在外语学校的礼堂和电视台大会上说点什么,跟政府层面上说话完全两码事好不好,没看自己在新知协成立大会上一个字都没说么,但还是点点头。
朱宏涛也就是长辈心态下意识的想确认别有幺蛾子:“新知协这次的调研活动还是很有意义的,这也可以作为统战部门的主要议题送上去,但重点当然是关于欧亚大陆桥经济命脉贯通的议题,在春节后,市委领导肯定要全面听取关于这个议题的准备情况,你作为新知协秘书长,就应该承担起这个顾问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