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诸位难道连这个都需要本将军给大家解释吗?”临阵大将最忌讳意气用事。
孟说对于这一点是深有体会,自然不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只有冷静下来,大脑才能够思考,同时也只有沉浸在思考之中,才能在瞬息万变之间捕捉战机。
一旦自己的情绪被愤怒所包围,自然也就没有时间去思考,更没有时间去谋求出路。
战场之上,高手对决决定胜负,有时候靠的就是那一方能够沉住气,沉住气的一方,就算是处在不利的局面,也能够从容应对,或者能够利用对方的一时慌乱,迅速反击。
战场就是这样,容不得有半点的马虎,同时也容不得有半点的失误。
静下心来,
才是取得成功的关键,再说这秦国的大军,也并非就是铁板一块,眼前的这些将领,多半都是依靠军功爬上来的。对于眼前的利益得失,看的自然是十分的重要。
说白了,以前勇猛善战,不畏惧死亡,不就是因为希望得到更高的地位,更好的生活条件,但是当这一切,都已经得到了的时候,奋斗的目标就发生了改变。
与此同时,如何守住这份家业,就成了所有问题的出发点,人一旦死了,也就没有机会再去享受,那些荣华富贵了。
但是秦国的二十等级军功爵,却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每逢大战,各各爵位必须上缴一定数量的人头,若是不然,就会受到十分严厉的惩罚。
所以眼前这人,自然而言的会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考虑眼前的问题,同时通过自己的内心来权衡利弊得失。尽量的少参加战斗。
‘道路艰险,成败不定’,不过是这些搪塞的借口而已,说白了实在是不愿意为此再去冒险!赌上自己的一生富贵。
“诸位的爵位难道都是等来的吗?”孟说已经猜到了他们心中的所想,直奔要害而去。
在场将校一听,顿时额头上就渗出了汗珠,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就这样被人家看的一清二楚,如何不觉得羞愧。
副将一看,一咧嘴,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准备再次起来和稀泥。
“大将军!诸位将军,只是觉得此番前去,并无多少胜算,若是再将部队损失殆尽的话,如何向大王交代啊!
卑职等倒不要紧,都是待罪之身,只是苦了大将军,大将军可是大王身边的爱将,前途远大,不要因此,耽误了前程!”
孟说一听,心里这个气啊!心想‘敢情这诸位都是在替我着想啊!这些该死的官僚,实在是太过虚假!’
“公堂之上,只讲道理,不谈情义!本将军既然领了大王的虎符,就要完成大王的嘱托,如此一来,才不枉了大王的信任!
诸位将军可是这个道理?”
大伙儿一听,心里这算是明白了,看来眼前的这个将军压根就不和他们是一路人。
丝毫不会顾及自己的得失,眼中看到的就是朝廷的利益,
这也难怪,这墨家的思想就是如此,对待巨子向来都是无条件的服从。
从来不会去问,为什么要这么做?脑海之中,存留的,多半都是怎么将这件事完成。
诸位将军互相对视了几眼,确认无法说动眼前的大将军改变主意,一来这千夫长白起已经安排下去,看来诸位也只有拼死一搏了。
孟说将大伙儿都不再言语,当即吩咐道:
“待白起探明道路即刻启程!诸位还有什么异议吗?”
“卑职无异议!”
“卑职无异议!”
将校们纷纷表示拥护,不拥护又有什么办法啊!也只能按照大将军的安排去做了。
“好!下去多准备绳索干粮!”孟说吩咐道。
“诺!”将校们下去准备自然不提,单说白起号令起五千精兵,虽是寒冬腊月,一概褪去甲胄,单衣蔽体。
手中的兵器也被换成了斧头,凿子!全然就是一些樵夫的装扮。
白起虽为千夫长,但是自己心中明白,这千夫长来的并不光彩,所以做起事来,事必躬亲,带领手下武士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十分辛苦。
如此数日之后,大军行进在无人地带,为了以防万一,孟说也是早有准备,并未将大军悉数带在身边,而是每前行百里,就留下三五千人,安营扎寨。
在此囤积粮草,同时大军做好警戒防护工作,再前行百余里,在安置下一座营寨,同时留下三五千人。
如此一来等赶道阴平的时候,大军也只有三千余人,而且都已经疲惫不堪。
这一日只见前方的开路大军止步不前,作为统帅的孟说也是十分的担忧,因为眼前的高山高不见顶,遥遥远望,山顶之上依稀还有白雪的痕迹。
脚下的道路马匹根本无法通行,只能将马匹留在这里,而后步行前往。
孟说走到山顶只见白起等人,正在嚎啕大哭,孟说不解,随即吩咐手下人,前去询问到底是何种变故?
白起见大将军孟说前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哭诉道:
“大将军末将无能,此处往西边全是悬崖峭壁,不能开凿,前面所费的辛苦,都白费了!”
孟说望着眼前的这群武士,几天之前,还都是一些生龙活虎的壮小伙子,这才几天的功夫,一个个苍老的如同,这山林之中的松柏。
再看一个个人的手上,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衣衫褴褛,如同乞丐一般。对于这些武士而言,在战场之上,也未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