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说路上染了疾病,情况不好,所以走到半路就回去了。来的是青妃的伯母——户部青侍郎的夫人。但宴会上,两个人瞧着挺生的,说话也没有那么热络。”
“暗宫也没有她什么消息吗?”
“因为有影卫死了,暗宫的人也警醒起来,但暂时还没什么线索。”
“或许能从残害余秀秀的凶徒那里查出些什么。还有她去百花园做什么。这两点先着重查。”
“是,奴婢这就交代下去。”
“外面的雨势大吗?”
凝霜走到窗边,推开——‘哗啦啦’的雨声和着‘呼呼’的风声,立刻传进了殿内。
云姝道:“经曰,大风大雨不宜出门。本宫今儿就不去坤和宫了。让人传话吧,今儿不用请安。”
凝霜应道:“是。”朝殿外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娘娘,您刚才说的是什么经?”
云姝:“……娘娘经。”
凝霜:……
琴月宫——
青媺如花娇颜,悲怜的对着窗外的风雨弹琴,琴声委婉连绵絮语千言,内心深处的迷惘和情愫自指下灵动的琴弦倾泻而出,如道道涟漪,穿透雨幕风声,悠扬远去……
紫衍耳里惊人,自文华殿回乾阳宫的路上,听到了这如泣如诉的回荡琴音。
修长的手指掩唇思考了片刻,对张有德道:“摆驾琴月宫。”
张有德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一下,“是。”心道:皇后娘娘啊,您可别怨奴才。奴才这也是身不由己的。
“娘娘,您歇歇吧,这都弹了一上午,手指都出血了。”宫女红菱上前劝道。
青媺身体坐的已经发僵,柔婉又带着一丝绝然的声音道:“若他不听,这手还要来何用,不如就这么废了,也断了痴妄的念想。”
“爱妃说的他是谁?”紫衍薄唇微斜,勾出一抹淡淡的未达眼底的笑意,闲步进了殿门。
一众太监宫女忙簌簌跪下,“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脸上不禁都带上了喜色。毕竟没有哪个奴才愿意自己的主子不受宠。只有主子有了皇宠,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才能有脸面,有银子孝敬。想那坤和宫,以前没有皇后时,就是一个清水衙门,现在多少肥肉送到那些人的手里,人家都要挑挑捡捡的才收。
青媺流血的手指按在琴弦上,挺直的肩背身体没有动,依然跪坐在绣锦软垫上,没有向紫衍行礼,低垂着头,乌黑顺直的过腰长发未梳髻,仅仅一根与宫裙同色的白色绫罗束住一缕略在身前。
素极!偏又因着琴弦上的那抹红,更艳极!
倏地,琴弦上落了一滴晶莹,那晶莹滑过琴弦,沿着圆润的琴身,隐藏到了琴下……
紫衍眉梢轻动,屈指勾起她低垂的头,一双娇痴蒙雾的水眸露出,几多无助犹怜。
这张脸像她,却不是她,她不会这么看着她。她即便是哭,那眼底也是冷漠的笃定,她以前是为了生存而佯装。或许现在她对他有情,那又如何,她眸底深处的灰色冷冽一直存在,他从不曾进去过,他一直被隔离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