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雨声响成一片,车顶更是被打的发出密密麻麻的声响。
“帕萨特”不得不降低了速度,缓慢前行着,饶是这样,依然能够感觉到车身的轻微摆动。
楚天齐注意到,岳继先的双手皮肤绷的紧紧的,显然在极力掌控着方向盘,以保持车身的尽量稳定。
收回目光,楚天齐自然又想到了这场雨上。
今年夏天天气热的出奇,楚天齐预感就要有大暴雨来临,许多下属也有同样的预感,天气预报也多次预报过。为此,全县上下做了诸多的准备,包括心理准备,更包括一些具体的防范措施。可是一直等了一个多月,一直到了八月底都没有想象中的大暴雨来临。为此好多人都不禁松懈,个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更是怪话连连,时不时发出讥讽。楚天齐对这样的牢骚也早有耳闻,但他并没有追究,追究有什么意思,不下暴雨更好。当然,真正那些发牢骚的人,也不便于以此追究。
等了一夏天,天气已经转晾,楚天齐从心里也认为今年暴雨没有了。但由于责任使然,也由于好多作物即将收获,他并没有表现出松懈,连一点类似的口风都没松动。不过说实话,他主要也是在尽一分心意,只等秋收结束,自然相关的预防机制也就解除了。不曾想,这场暴雨竟然不期而至,连天气预报都没给出准确预报,这分明是要打人们一个措手不及。
岳继先双手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问道:“县长,去乡里?”
收起思绪,楚天齐给出了回复:“去……不,去上次那块药材地。”他忽然想到了乡干部可能在的地方。
虽然距离不太远,但由于风雨交加,花了大约十分钟时间,才看到了那个地块方向。在茫茫的雨幕中,现出了一个小黑点,不像是人,但也不像是山。
帐篷?分辨出小黑点的名称,楚天齐意识到,那里边肯定有人。
离着地边越来越近,那个小黑点隐没在玉米植株后面。
汽车停在了路边。
楚天齐拿起汽车后靠背里插着的雨伞,开门就要下车。
“县长,雨太大了,等会再下去。”岳继先回头阻止着。
“现在就去。”说着话,楚天齐推开车门。
车门刚打开一条窄缝,“刷”,雨水便溅了进来,发出“啪”、“啪”的声响。
“县长,等等。”说着话,岳继先开门下了汽车。
干什么?楚天齐转头看去。
岳继先一哈腰,身子伏向副驾驶位。等他再起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两个袋子,一个装着雨衣,一个装着雨鞋。
自己并没让对方准备,而且刚才上车就直接坐到了后排,还真没注意到。“咣”的一声关上车门,楚天齐说了句“考虑的真周到”,接过了雨衣和雨鞋。
虽然车上空间不是很大,但平时换双鞋还真不是问题,可要是换上过膝的雨鞋就费了一些事。而且楚天齐个子也高,蜷坐在车座上换雨衣,也不是那么方便。
“县长,你要下去干什么?”岳继先又说了话,“我跟你去。”
“去看看。”楚天齐边换鞋边说,“你不用去,你看着车。外面天还没黑,我自个过去就行。”
“无论找人还是看药材,都请快去快回。我在这看着汽车。”岳继先提醒着。
“好。”答了一声,楚天齐系好雨衣扣子,推开车门,钻进雨幕之中。
这雨真够大的,虽然有路旁树木遮挡一些,但依然“哗哗”的就如泼水一样。扶着树干,楚天齐半蹲着身子,滑下了路肩,到了玉米地里,顿时脚底一软,双脚踏进地面很深。平时走这里面就不太好走,现在天上又下着大雨,地上全都是烂泥,就更难走了。但楚天齐毕竟经受过更严酷的训练,这样的地形还难不倒他,时间不长,便穿过了玉米地。
视线开阔了,但同时雨势也显着更大了。看着现在的雨势,像极了在樵山县羊肠村调研的那场大雨,就是楚天齐追赶逃跑的曹玉坤、裴小军那次。
“谁?那是谁?”飘飘忽忽的微弱声音传来。
楚天齐放眼看去,帐篷帘子掀起一角,有人正在那里张望。他没有应声,而是继续向前走去。
“谁?县长?”疑惑声迅速变成了打招呼,“县长,您是县长吗?”
楚天齐没有说话,而是扬了扬右手,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走去。
“县长,您怎么……”话没说完,那个人已经出了帐篷。
紧跟着,又有人出来。
“都回去。”这次楚天齐说了话。
那两人没有听县长的,而是快步迎了过来,后面的人还滑了一跤。
在坡跟底下,楚天齐与那二人相遇了,正是杨福瑞和高佳明,两人也都是雨衣、雨鞋。
杨福瑞见面就说:“县长,雨下的这么大,您怎么来了?您放心……”
“我不放心。”楚天齐向着种药材地块走去。
“县长,您看。”杨福瑞又跟了过来,“那些苗都护着呢,排涝也很好,肯定出不了问题。”
楚天齐没有搭茬,而是径直到了地块边上。虽然他说的“不放心”,并非指这些秧苗,但也必须要看看。
看着药材苗上遮起的顶顶深绿色可折叠太阳伞,楚天齐随口道:“这家伙,闹的更邪性。”
杨福瑞解释着:“县长,不是我们矫情,实在是这些秧苗宝贵。虽说是已经经过了多次风吹雨打,但随着植株越来越高,反而抗击打能力减弱了,尤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