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喜发、赵六相拥哭泣一番,众人走出了仓库。
何喜发是被赵六搀出来的,一是因为手脚被绑了很长时间,有些麻木,有些腿软。更重要的是经历了害怕、惊恐到喜悦的复杂过程,他的精神从高度紧张松懈下来,整个人都软了。
尽管室外空气质量不好,但大家都站在院子里贪婪的吸了两口,能够自由呼吸就是幸福。刚才虽然时间并不长,但却经历了一场大的考验,尤其何喜发更是经历了生死考验,顿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出了水泥厂大院,哪里还有出租车的影子?出租车停放的地方,早变成了一块不大不小的水泥块。
“妈的,那小子骗我们。”厉剑嘴里骂着,走到了水泥块旁,抬脚就要踢上去,仿佛把它当成了那个出租车司机。他脚到半空,停下来,弯下了腰,从水泥块下拿出了一张折叠的纸。
一边走向楚天齐,一边打开那张折叠的纸,一小卷花花绿绿的纸掉在地上,是纸币。厉剑赶忙蹲下身捡起来,读着纸上的内容:“家中有急事,先走了,找你四十元。”
听到厉剑所读内容,楚天齐明白了,那是司机留的纸条和钱。司机所谓的“家中有事”,不过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肯定是怕被坏人缠上,而且又怕得罪了坏人。从司机主动找回四十元钱,就说明了他的矛盾心理。
楚天齐摇摇头,没想到竟然被出租司机当成了坏人,看来都是受那个长相凶恶的赵六牵连。
赵六?赵六在哪?楚天齐这才注意到,除了对面的厉剑,身旁再没有一个人。他急忙回头去看,看到两个互相搀扶的身影,隐没在水泥厂外墙拐角处。
“不好,追。哪里跑?”楚天齐一声断喝,向那两个背影追去。
“呀,跑了?”,厉剑也一声惊呼,追了上去。
刚拐过墙角,楚天齐猛的收住脚步,楞住了,他看到了非常滑稽的一幕。只见赵六正面对着自己傻笑,赵六身后是一个下身半裸的人,那个半裸的人正在弄着身上的衣服。
厉剑也冲了过来,手指赵六大喊:“姓赵的,有种你跑呀?”
“不是要跑,是他……吓的。”说着,赵六右手向身后一指,左手捂住了鼻子。
忽然鼻孔钻进了一股恶臭的味道,再结合赵六的动作,楚天齐和厉剑都笑了,原来是何喜发吓的拉裤子里了。
过了四、五分钟,何喜发系好裤子,从赵六身后绕了出来,满脸通红的说:“让……让你们见……见笑了,我是真吓坏了。”
“走吧。”说完,楚天齐向公路边走去。
厉剑这次可没敢大意,一边皱着鼻子闭着气,一边紧紧抓着赵六和何喜发每人一条胳膊,跟在后面。
这里离市区交界也不过十多公里,只是好多企业都倒闭剩下了空房子,路上经过的出租本就不多,而且还都有人在上面。所以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打到一辆出租车。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拦了一辆小集装厢货车,四人被“请”到集装厢里。集装厢刚刚运过海鲜,里面充斥着刺鼻的腥臭味。这样也好,反而显不出何喜发身上的屎臭了。
总算到了市里,谢过集装厢司机后,楚天齐主张先找一家酒店,他准备到酒店去问何喜发一些事情。
何喜发却说:“先不急,先去趟银行,我去拿点东西,那些东西肯定也是你想要的。”
楚天齐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点点头。
……
从银行取上寄存的东西,四人到了附近一家酒店,登记了房间。没有先问话,而是众人集中在一个房间,先分别洗了澡,否则太臭了。
洗澡完毕,楚天齐带着何喜发到了另一个房间,厉剑和赵六留在了刚才洗澡的屋子。
坐到休闲椅上,何喜发开门见山:“你是为了靠山村的事吧?”
楚天齐点点头:“不错,你还是把知道的都讲出来吧。”
“你是谁?为什么要管这事?”何喜发反问。
楚天齐从包里掏出证件,递了过去:“你看看。”
看着证件上那闪亮的银色国徽,何喜发颤抖着双手打开了证件。仔细看过后,他把证件还给了对方:“县公安局长,我猜出来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事,又怎么要管这事?”
“应该是我问你答才对,怎么反倒盘问起我来了?既然你想弄的更清楚一些,那我就告诉你。”楚天齐一笑,“我是三月八号上的任,一周后我到乡下去,正赶上靠山村村民堵路,他们堵路的原因你肯定知道。我听他们讲完后,觉得事情不公,就想管管,就这么简单。当然了,村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何喜发苦涩一笑:“楚局长,不是我要盘问你,我是怕上当受骗,怕被报复。我现在一大家子人都躲了出来,包括我和我婆、儿子、孙子,还有小姨子一家。为了防止报复,尤其是不能牵连家人,我才自己租住在郝家营那个小屋里,平时就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另外,我的事也没有告诉老婆、孩子,尽管他们有怀疑,但应该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
昨天赵六说要去见一个人,要拿东西,我就感觉到了危险。他平时什么德性,我都知道,除了杀人贩毒不敢干外,几乎什么坏事也跑不了他。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我想,他要见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别带来灾难就是好的。但我没有想到是你,更没想到是为了靠山村的事。
怕受赵六牵连,我就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