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阴转眼即逝,相伴十八载, 夫妻也已人近中年。
梁子俊变化不大, 陈青却老了几分,加之常年操持农活, 看着比梁子俊年纪还大。
近几年,梁三爷万事不操心, 自是越活越滋润。陈青却没他那般好命, 不但要收拾爷四个的烂摊子, 还得家里家外一把抓。
这日, 陈青刚从地里回来,就见爷仨又凑一起下棋。
“那臭小子呢?”陈青抽掉裤腿上的土屑, 扬声发问。
梁孟瑜抿抿嘴, 偷眼看向神情专注的二哥。
梁孟辰嗤笑一声“将军!”
“啊!不算不算……”梁子俊悔棋,非要耍赖重走。
“又赖皮,都悔三步了!”梁孟辰一把按住棋子,提笔就往阿爹脸颊画上一道。
陈青无奈叹气, 那臭小子, 准是又逃学了。
回屋换了身干净衣裳, 任命去给爷仨做饭。
饭做好了, 那头却仍在杀的难解难分。
陈青阴测测抓住棋盘“还吃不吃了?”
“等等……马上就好”梁子俊赶紧按住“再一会儿,爷马上就能反败为胜!”
“得了吧,就你那臭棋篓子,等吃饱了再下”陈青一把拖起梁子俊,在儿子的讪笑声中,将人揪上饭桌。
一顿饭,三爷吃的食不知味。吃到一半,也不知想到什么高招,丢下碗筷就跑去琢磨棋局。
陈青敲桌子警告“你俩给我坐那老实吃饭!”
梁孟辰嘿笑一声,抻脖警告不许赖皮。
陈青白他一眼,没好气的叨叨“就不能让他一回?天天在我耳边磨叨,烦死了!”
双胞胎近两年越长越像,等三子个头追平,若非极为亲近的人,甚少能分清谁是谁。可就不知这俩是不是串了性子,小哥没个小哥样,小子却是软糯可欺的温善性子。
学堂里,哥俩还故意调换身份,每次都令先生摸不准哪个才是梁孟辰。
若不是怕先生见天告状,陈青也不至于回村躲清净。
梁孟辰一听爹爹训人,立马囫囵几口下桌。
陈青转头教训三子“别老护着他,这小子就是欠拾掇!”
梁孟瑜吃瓜捞早已习以为常,借由告状转移怒火“大哥又逃学去找侯爷打雀,先生说再不管束,他就去王府告状”
“嗯?你明个请他赶紧去!”陈青咬牙切齿的指着三子说道。
“啊?”梁孟瑜傻眼。
“就说是我说的”陈青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自打三年前景王搬来定居,县里别院就没消停过。不是刘大人跑来蹭酒,就是景王过府捉人,再不就是小侯爷爬墙找哥仨胡野……
呃……他什么时候才有太平日子可过?
说起夏景玉,还真挺令人服气,为了刘魏之不光遣散后院,连儿子也一并接收。
去年回京还软磨硬泡,非让皇侄给刘晏封候,正式以小侯爷的身份入主王府。
就是不知这小子是不是受他俩影响,二十岁仍不肯娶妻,亲事推了一波又一波,一点都没成婚的意愿,反倒见天扯着梁孟倾戏耍。
好在他俩是真不投缘,不然真要担心长子会被拐去做侯府夫人。
傍晚将至,梁孟倾才带刘晏回家蹭饭。
得知那俩人又闹将起来,陈青见怪不怪的多添一副碗筷。
刘晏笑嘻嘻的讨好未来岳丈“这是京里新贡的龙井,叔叔泡来尝鲜?”
梁子俊才不屑他那套,想拐他儿子?没门!
刘晏转头讨好双胞胎“辰儿,瑜儿快来吃糕点”
梁孟辰毫不客气的捻起一块,塞嘴里大嚼特嚼。梁孟瑜则是小口品尝,含笑道谢。
“辰儿,好吃吧?”刘晏笑嘻嘻的凑过去偷香。
梁孟辰一把揪回三弟,抹掉他嘴边的糕点屑,呲牙骂道“滚远点!”
“啧~”刘晏瞪眼,这小子回回插*进来坏事,若不是看在辰儿的面上,真想偷着揍他一顿。
自从知晓刘晏的心思,哥俩就一致决定,把这个不甚美丽的误会持续下去。
也不怪刘晏傻傻分不清哪个是哥儿哪个才是小子。三年前来王府暂住时,双胞胎就已经越长越像了。
刚开始,只是为了好玩,大哥故意指着小哥儿说是孟瑜,小子是孟辰,待得三年过后,刘晏仍把孟瑜当哥儿偷偷追求。
家里除了爹爹,就梁孟瑜这个当事人不明白怎么回事。
若非幼时害怕嫁人,梁孟辰也不会在发现苗头后,抵死都不承认自己才是哥儿,连在学堂里也是冒顶三弟身份,以小子自居。
反正孟瑜是真爷,不怕哪个动了贼心的敢把他娶走。
而陈青这个当爹爹的,则是情商堪忧,只当刘晏是真分不清,指正了几次便由着儿子戏耍。
别看双胞胎眉眼相似,可还是梁孟瑜笑起来好看,再加上那软糯性子,不怪旁人将他误认成哥儿。
小哥儿十四岁,也到了能说亲的年纪,年初起,就不乏媒婆上门。
爹爹肚皮争气,儿子自然也不差,为这个原因,陈青不知费了多少嘴皮。
要不是梁子俊举扫把撵人,这会指不定有多少媒婆来家说亲。
儿子只娶不嫁,这是夫妻共同商量好的决定,也得到了三个儿子的一致认可。是以,凡是想讨梁孟辰做媳妇的,都被视为需要防范的对象。
梁孟辰心里清楚,只要他没定亲,就少不得要遭人追求。没见近一年,围在孟瑜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吗?再不订婚,怕是真得成了香饽饽,屁股后面挂一串追求者。
可他才十四岁,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