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仁伟坐在自己的办公卡位前,若有所思地用笔敲着面前的记事本,上面记满了诡异的字符,那是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文字。
没办法,同行竞争激烈,为了一个有价值的新闻,每个人都是无所不用其极,挖同事墙角、窃取他人成果的事更是经常发生。
夏凉的消息比程仁伟预计的时间来得早一些,可他现在却完全没有给苏映雪打电话的意思。
真没想到,这位纪太太在美国留学时差点被一个跟踪狂杀害,幸好警方在仪式即将完成之前及时赶到,击中疑犯,救了她一命。
不过,她也因此休学,并看了两年的心理医生。
当时这件事没有闹大,据说是夏家人用了一些手段,封锁了所有消息,连媒体也未见只言片语的报导。
说实话,程仁伟对于夏家人的做法并不觉得奇怪,保护自己的孩子是人之常情;
他只是有点意外,夏家在美国能做到只手遮天吗?若是有这样的实力,就算夏凉的父母过世,也不至于沦落到将她嫁到纪家来度过夏氏集团的危机了。
关于那个跟踪狂,程仁伟没有得到任何资料。
根据美国的法律,罪犯未满十八岁,案件不会开审理,在判决之后,相关的犯罪记录也会被封存起来,恐怕连夏凉也不知道当年几乎置自己于死地的那个人的真实姓名吧。
所以,程仁伟能打听到这个案件已属不易,至于其中的具体细节,他却不得而知了。
之前,他一直努力调查关于夏凉的事,如今总算有了新消息,他却犹豫了。
没错,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个上不了台面、只知道爆料艺人隐私的狗仔,可他有自己的原则。
他不敢说自己所做的事没有伤害过别人,但他从来不会为了伤害谁而去揭露别人的伤疤。
这世上有两种人最虚伪,一是政客,二是明星。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尽做一些卑鄙龌龊的事情。
而程仁伟最讨厌的就是这两种人,可他有自知之明,政客他惹不起,所以,他选择做娱乐八卦的记者,专门爆料那些大明星们见不得光的一面。
但夏凉不一样,她不是艺人,她也从没做过什么坏事,更何况,她还是个受害者。
虽然他已经收了苏映雪的钱,可这并不意味着他要对她唯命是从。程仁伟烦燥的抓了抓头发,一时之间,他很难做出决定。
“仁哥,今天没出去啊?”汪浩洋知道这位大前辈不喜欢别人叫他“伟哥”,为了弄到点好处,自然要说点对方喜欢听的了,他倚着卡位的隔断,厚着脸皮与其套近乎,“你之前那个爆料太劲爆了,谁也没想到好男人形象的大歌星居然劈腿作曲家,而且那个女人还是有夫之妇。也就你有这个本事,拍到了他们两个人偷情的证据。”
“嗯。”程仁伟懒懒的应了一声,他不太喜欢这个同行,这是个为了钱什么都敢写的家伙,毫无道德底线,令人不耻。
“仁哥,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目标了?”汪浩洋伸着脖子瞄了瞄对方的记事本,想要窥探一二,不想对方却看出他的意图,迅速合上了记事本,他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半真半假的笑道:“仁哥,你也别太小气了,你人脉广,消息多,有什么跑不过来的,透露给老弟一点,你吃肉,让我也跟着喝点汤呗。”
“想要新闻就自己跑。”程仁伟站起身,冷冷地睨过去一眼,“你的手段我很清楚,要是让你喝汤了,恐怕我自己只能喝西北风了。”
说话间,他拿起自己的背包和相机,也不打招呼,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