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这一辈子,靠死工资是不可能真正有钱的。就是所谓的打工皇帝,也是因为能给资本家创造出家十倍乃至百倍的价值,才能拿到那百万年薪!真正想要获得财务上的自由,只有两条路——开创事业,和资本运作!”
“我知道你这半年都在替富人看病积攒财富,其中一些事情的巧合你不会以为没有人看出来的吧?这种剑走偏锋的事情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转向更有效的生财之道,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既不稳定又招惹是非,更是有损冥冥之中注定的阴德!你前面顺风顺水,以后,还是不要再做了。”
“为医者,我还是欣赏古代那些无偿治病,杏林成荫的医家。家,现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各行各业还有几个可以称为‘家’的?呵呵,呵呵,尽是蝇营狗苟扒食的行尸走肉罢了!”
这番话从姜鹏骂到整个社会,激愤处完全堪比论坛上针砭时弊的愤青,以冯世彦的岁数,如果不是醉意有了七八分,心中就是憋得再久,也不会说出来。
冯母一直用眼睛夹他,后来干脆在桌子下面去踩他的脚丫子。可是眼睛早就花了的冯世彦开始是看不到几十年风雨与共的爱人暗示,后来说的痛快了,则干脆不吐不快。
冯秋的反应和目前完全相反,眼睛亮得好像清朗夜空的明星,灼灼盯着平日行事方正得甚至有些迂腐,按部就班让她有些看不起的父亲,原来在心底最深处还有这般牢骚。
于是儿时积累叛逆期消磨殆尽的崇拜,又回来了几丝。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姜鹏,一直低着头露出思考的神色,迟迟没有回应父亲,不由心里咯噔一声。
这些话,怎么看对于姜鹏来讲都属于交浅言深,鸟爷之前的做法自然有他的做法,父亲一番书生意气的指责,言辞太过激烈,恐怕一身傲骨的姜鹏承受不住吧?
沉默,大概就是爆发的前奏?
眼珠一转,冯秋夹起桌上一道红烧牛舌尾中最大最肥嫩的一块,放到了姜鹏碗里,巧笑倩兮的道:“鸟爷,来尝尝我妈的手艺,完全不比丽水任何一家老店的水准差了。”
姜鹏如若不见,只是沉思。
冯秋和冯母对视一眼,知道今天这事不好收场了。
冯世彦等了半天无人应,也不觉得尴尬,摇晃着脑袋嘀咕着没有人听得清的絮絮牢骚,大抵也就是学校里面谁评上了教授交了多少钱,谁没有半分能耐也能申请院士,谁每天在外面去跑公司项目连自己的研究生都懒得管……
这是一个有教无育,师无德无下限的可怕年代啊,老头自饮自酌,嘀嘀咕咕,两个女人知道以老头当前这个状态,指望他想说什么圆场的话是没戏了。
冯秋正彷徨无措间,姜鹏突然给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了满满一杯,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鸟爷,我父亲他刚刚不是可以针对你,只是对现在的一些事情看不惯……”冯秋一看情况不好,连忙相劝。
“正好,我也对那些事情看不惯。”姜鹏淡然开口,然后对着冯世彦遥遥举杯,“伯父,你刚刚指点我的,正好是我现在也正思考的事情,如果真正扩大自己现在的资产,如何将自己手里的资源利用到极限,正是我现在的困惑。我也有点想法,可惜读的书少,不成套路。还请伯父多多指点几句!”
一举酒举手饮尽,然后一躬到地。
冯秋愕然,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姜鹏的迟钝,是因为认真思索,而不是愤怒。
是自己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冯秋的脸不由一红。
姜鹏酒量再好,在眼花耳热之际急饮一大杯也是身体摇摆,撑着桌子,正视着迷离醉眼望过来的冯世彦:“伯父,你有抱负,我有野心;你有才华,我有资本;你有经验,我有精力。不如你我携手,开创一番事业如何?”
掷地有声,直上青云。
满桌皆惊。
冯世彦酒醒一半,才明白,他觉得姜鹏浪费年华,看到天诛的发展之后,姜鹏心中勾勒的,何尝不是一副更加宏伟的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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