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秋撇撇嘴:“喂,这些问题你和我爸爸聊去,我可不喜欢听。其实我挺讨厌现在医生说话的,经常就是什么做个手术试试,吃一个礼拜先看看,一句靠谱的话都没有,你们到底有没有根啊!”
姜鹏摊手:“我们有根,也让你们病人逼得没根了。每个人都不同,很多时候医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也不敢保证自己碰上的就不是那个百分之一,为了防止病人找事,必须留有转还的余地。这就是互相不信任啊,这些东西,只会越来越恶化。”
“谁让你们医院黑啊,小时候怕医生的针头,长大了怕医生给的账单。”冯秋却从一个患者的身份,吐槽着医院的可怕。
姜鹏道:“医院的黑是自古已然的!你父亲推崇义诊的医道大家,因为那样的医生从古到今也就那么几个,古代的医生都是非常自矜身份的,出诊都是要请的!古代穷苦人哪里看得起医生,有病都是抗着,现在一块钱挂个号和主任聊感冒问题,我觉得这是社会的进步,能看病的人越来越多,至于代价,这真的不是医生能够决定的,公立医院……他们只不过是媒体舆论的发泄口而已。”
“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我就知道你是有钱了,开着超跑的有钱人……你家接下来怎么走?”冯秋发现自己说不过姜鹏,很聪明的转移战场。
姜鹏努力睁大眼睛,分辨着眼前的道路,忽然道:“上快速路转一圈吧,我想吹吹风。”
车子开起来,酒劲上涌那种烦闷的感觉小了很多,他倒是非常享受眼前这种安静闲适的夜。
冯秋开心的大笑:“真好,我也想多开一会,你这车和警局那些老普桑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快速路上车辆更少,笔直的柏油路完全刺激出了冯秋的冒险因子,下意识的油门踩死,兰博基尼不加消声器的引擎发出可怕的低鸣,远远的传向不知道多远的地方。
加速度产生的推背感让姜鹏紧紧贴在座椅上,他并没有阻止冯秋的行为,因为他也在享受这种速度感觉,看着身边不断倒退的高楼华灯,有些走神。
快速路上高架桥很多,现在就在快速爬升,到了可以俯瞰小半个丽水市繁华夜景万家灯火的高度,以光明为纵横经纬线,勾画出一幅眼前名为盛世的棋局。
“我想上去,这城市一定更好看。”
姜鹏靠在椅背上,指着天空。
从冯秋的角度看,他手指冲着旁边高层小区的楼顶,不屑的笑起来:“我们这是车,不是飞机,开得再快也飞不上去。”
姜鹏笑而不答,闭上眼睛想象自己飞到空中,地面灯光拉远如星,天上星辰变亮如灯。
天与地,如果不是人心在执着区分,又有什么分别呢?
明明是在轰鸣就要爆炸的车里,姜鹏却感觉一种安静,安静到美好。
“队长,泥蜂,长征,七猴儿……你们也应该看看这个城市,其实生活如果一直这样,真的很美。”
姜鹏近乎贪婪的呼吸着凉爽的空气,在心中呼唤着那些不会再回应他的名字。
他想到天上去……因为他感觉那样会和他们近一些。
如果大家都活着,以他们零小队成员的本事随便就能过得很舒服,大家一起乘夜出游,漫无目的的随意形势,一定是非常幸福的画面。
“那些剥夺你们享受这些美好权利的人,我行使公民监督的权利,剥夺他们生命权!”
姜鹏的拳头握紧,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
督促他前行的,不光是一个人的重量,还有零小队那些不再醒来的名字,沉甸甸,冰冷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鸟爷,你哭了?”冯秋突然惊讶的问道。
“毛线,这上面风太大了,我们回去吧。”
姜鹏低下了头,隐藏住了不断线坠下的一些晶莹。
冯秋默然,转向驶向王府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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