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盯着陵鱼的眼睛,希望她在说谎。
可我知道,这便是真相。虽然并不完整,却也说明了当初种种的缘由。
“可我为何又成了蓝血人呢?”我尽量保持着镇定,不让自己倒下。
“当初圣婴降世,原本要吸干你最后一滴血。也就是说,你再也不能活过来。”
“可圣婴不愿背负杀母的罪恶,生生在九星连珠之前爬出母体。他不是那万众瞩目的鸿蒙圣婴,即使拥有了无上的力量,却也会有制衡。他的血,也是蓝色的。”
“虽然慕容冲当初砍了他一刀,流出的鲜红液体,不过是幻术罢了。亏得那些鬼魂们相信了,也斩断了与圣婴的纠葛。”
陵鱼每一个字,几乎都敲打在我的心头。我生出了无比疼痛的挫败感,“莫非佑儿用他的血,换了我的血?我每日喝下的液体,就是他的血?”
我眼角带着泪水,几乎被真相击溃。
傻孩子呀,干嘛为我做这无端的事情来?
“夫人猜得没错。但是,圣婴的血并不是源源不断的。所以,圣婴将我们留下,并不时用血炼药。”
她用指甲划破了手腕,滴出蓝色的液体,凄美道,“夫人终于能明白血脉的深刻含义了吧?鬼君当初把我们召集起来,或许也是为了这一天。”
“你的意思是?我一直在吸食你们的血液,然后苟延残喘地活着。”我咬着牙,几乎站立不稳。
“九州的姐们越来越少,几乎都在艰难求存。夫人,圣婴对您有拳拳之心,但……”她别过脸,不再说话。
我当然知道,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让别人为我陪葬。
“其实陵鱼未必在担心自己,而是圣婴每次为夫人炼药,都会耗费巨大灵力。圣婴当初一战,虽然盛名远扬。可长期以往,未必能够抵挡住千军万马的攻击。”
陵鱼眸中含怨,“听闻如今科学发达,我们足不出户,却难保不会被人类洞察。如果真到那一天,血族最后的血脉,恐怕也难长存。”
陵鱼再次跪立,“求夫人为了大局,一定要制止圣婴啊。”
我不知怎样走到厨房,只觉跌跌撞撞。
我不是英雄,对血脉这一类远古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感触。我唯一在意的,是佑儿。
以血养血。他用自己的血脉,支撑我存活。我怎能如此自私?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这孩子是不是要彻底炼化了自己,就为了给我续命?
“我早就该死了呀。傻子,都是傻子。”
我泪流满面,几乎看不清前路。
忽然,我撞到一人怀中。他看着我的眼泪,眼神有些受伤。他伸出指腹,抚摸我的眼角,想拭去那些晶莹。
我终于看清他,阿慕。
他宽厚的胸膛,像极了慕长安。给了我难得的安宁和祥和。
“我才是最该死的,是不是?”我心中发苦,把头埋进他怀里,嘤嘤啜泣。
我怎么能够吸食自己孩子的血液,以此维持性命呢?
佑儿啊!你让我如何是好?
“别哭,别哭。”阿慕挤出这几个字,却又说不出其他话来。
或许对他来说,这已经是极限。
“对,我不能让佑儿看见,孩子会伤心。”我离开阿慕的怀抱,擦干了泪水,默默走进来厨房。
“佑儿饿了,我得赶紧替他做饭。”
我着急地拿着食材,用力切着。或许是心慌意乱,竟将手指切伤,流出蓝色的液体。
阿慕闻声而来,将我的手指含在口中,吮吸掉那蓝色液体。
他闭着眼睛,眉头皱得很紧。
“太不小心了啊。”我尴尬地笑,想抽出手指。
阿慕却拉着我的手,无比郑重道,“痛吗?”
我盯着那双与慕长安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无语凝噎。
经历了这么多,除了佑儿,阿慕几乎是唯一一个问我痛不痛的人。
他有着慕长安的皮囊,更秉承了慕长安那份心,至少在他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恍然生出了错觉,他会不会就是慕长安啊?!
“娘亲。”佑儿大步走了进来,冷冷扫了阿慕一眼,冷漠道,“阿慕这是做什么?你不过是一个下人,怎么能对娘亲做这样的事?”
他浑身散发着怒气,瞬间将阿慕弹出老远。
我一惊,解释道,“我不小心切到手,阿慕是在给我消毒。”
佑儿却冷笑一声,“娘亲有本少护着,根本不会有事。他这是自作主张,对娘亲不敬。看来他六根未尽,才会做这样过分的事。”
我心中不忍,“佑儿放过阿慕,他不过是在帮我。”
谁知佑儿有些怪异地看着我,第一次有了冷意,“娘亲难道要因为一个陌生人责怪孩儿?”
我大惊,心头泛过冷意。
这样的眼神,带着埋怨和怒意,还有深不可测的杀机。
他是要杀了阿慕?
“佑儿,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不能随意掌控人的生死,还有阿慕既然是你创造的,你就忍心把他毁掉?”
佑儿彻底冷了脸,目露凶光,“他不顾我的警告,哪怕是我创造的,我也可以毁掉。再说了,他不过顶着父亲的皮囊,却并非父亲。”
说完甩了甩衣袖,大步走到阿慕面前。他伸出书,指着阿慕的心脏。
“佑儿住手。不要再伤及无辜!”我拉着他的手,露出一丝疲态。
我的头,又开始作痛。
我爱着慕长安,哪怕见着与他一样模样的阿慕,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