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稀记得当时气势汹汹的笃定要将席娜娜整个底掉的场景。
也记得贾萍那个时候就像现在这般语气,这些话来劝阻他。
可他却没听。
而如今,他却再也起不了那个心思。
很快,车子到了医院。
两人到了韩尔欣的病房。
贾萍走到病床边,抚抚韩尔欣那苍白的面颊,“尔欣啊!我和你哥来看你了!”
默了良久。
她又抬手捏了捏韩尔欣的胳膊,红着眼眶勾着嘴角商量着:“妈知道你能听见,你说你在这都躺了多长时间了,也该起来了吧!”
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韩尔欣。
唯一氧气罩上的哈气能证明她还活着。
韩柯上前轻轻拍了拍贾萍的肩膀,安慰道:“妈,尔欣会好的!”
听了此话。
贾萍压抑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出了病房。
韩柯渐渐收回视线,坐在椅子上看着病床上的韩尔欣,沉沉的说:“对不起!明明答应你的事情,我却没能办到!”
他这辈子最愧对的人,就是韩尔欣。
只要她能醒。
他发誓,可以用尽一切去弥补她。
去而复返的贾萍听闻此话,叹了口气,说:“阿柯,你就全当是孩子恶作剧了,没什么对不起的!”
可尽管贾萍这么说,韩柯的心里还是在内疚着。
因为他欠韩尔欣的事情太重,重得他根本无法偿还。
贾萍似是看出韩柯的心思,语气淡淡的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别再念着困扰自己!”
话虽那么说,但韩柯却一辈子忘不了那件事。
心里永久的烙印。
贾萍握着韩尔欣的手唠叨着。
韩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一句未说。
过了好一会儿。
贾萍这才转过头,对韩柯,说:“阿柯,今天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在这住!”
“这怎么行?”韩柯扫一眼病房,当即否决了。
这况贾萍上了年纪,睡眠本来就不好。
虽然这是设备豪华的病房,但在怎么能可能在这种地方休息的好?
可贾萍性子执拗,一心想要在那里陪着韩尔欣。
最终韩柯拗不过贾萍,只好答应了贾萍。
马上命人加一个有益睡眠的床。
而他自己则窝在沙发上。
见状,贾萍忙问:“你这孩子,怎么在那睡觉?在那睡脖子会落枕的!”
韩柯闭着双眼,说:“我在这陪你!”
“不用你陪!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贾萍蹙着眉,撵道:“你赶紧回家洗一澡,好好的睡一觉,明天还得上班呢!跟我一个老太太比个什么劲儿!”
韩柯微微动了动脖子,找一个舒适的方位,说:“没事,明天不忙,我在这陪你!”
“胡说!”贾萍忙起身走了过去。
这韩柯以前自己打拼时,那繁忙的程度她是知道的。
一天只睡几个小时。
更有甚的连着一个星期都睡在工作时。
也就是近来事业稳定了,他才稍有空闲。
可她上次让他去学校做讲师就已经够折腾他的了。
现在,她怎么会再让他在医院耗着?
贾萍强硬的将韩柯拽了起来,推出病房,堵在病房门口,说:“你赶紧回家,别在这耗着了!要是想陪尔欣,等你白天有时间了再来看她!”
韩柯微微蹙了蹙眉,透过玻璃窗看看躺在病床上的韩尔欣,再看看意志坚定的站在他眼前的贾萍,说:“那好,妈,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上车后,韩柯扯了扯领带,降下车窗。
望着灯火辉煌的街边,点了一根烟,愁闷的吸了两口。
浓重的烟雾充斥着车厢,顺着车窗跑了出去。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搭在车窗上,思绪飞的很远。
如果没有那天的那场事故,也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所有的事情都会有扭转的局面。
可惜,那只是如果。
待回过神时,他才发现连烟燃尽了都浑然不觉。
蹙着眉宇扔掉烟蒂,升起了车窗。
待回到家时,已是很晚。
摸着黑进了别墅。
悉悉索索的听到厨房有声响,灯却没亮,他悄声走了过去。
一抹看不清的黑影在厨房里翻来找去,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他立马开了灯。
原本黑乎乎的厨房一下子亮了,厨房里的人被吓了一跳,靠着灶台边,半眯着眼睛看向厨房门口,看得不是很清楚。
“韩老师!”
席娜娜将手中的东西向身后藏了藏,身上宽松棉质的睡衣正好挡的严严实实的。
即使她的动作再小也逃不过韩柯的眼。
他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问“怎么不开灯?”
身后明明没有了退路,可席娜娜却偏偏又向后靠了靠,回,“找点东西!”
“什么东西?”
“没什么!”
韩柯一步站在席娜娜的面前,弯腰勾过被她藏在身后的东西。
一红红的小塑料包,上面写着女性专用红糖……
再转眼看席娜娜,那小脸红的,都快到脖子根儿了。
只听她嘤嘤的解释,“我只是,只是想喝点甜的!”
她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韩柯蹙着眉,毫不忌讳的问道:“你有痛经的毛病?”
席娜娜的脸羞的不能再羞,紧咬着下嘴唇不肯吭声。
这韩柯,一个大男人问得也太直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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