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将斯家母女送抵目的地,这里虽然地方狭小,但是位于闹市区,出来办事很方便。如同斯秀儿说的,出租屋离小祖上学的幼儿园很近,步行十分钟就能到,而且去斯父住院的医院也不远。
斯父手术后短暂恢复了意识,但无法行动,更无法言语,而且他很快又进入到半昏迷状态,目前还在观察病房里。
三个大人又花了半天时间安顿,斯母将家里的阿弥陀佛佛像请来,供奉在一个狭窄的佛龛上,她上了香后双手合掌念道:
“阿弥陀佛请保佑我们一家都平平安安地”
佛祖不言不语,以慈悲的目光注视着她们。
晚上,小祖睡下后,母女三人聚在在小客厅里开家庭会议。斯母先把家里的财政状况交代清楚:
“欠款还有大概三十多万,要分三年还清。现在我们已经没剩多少钱了,租房子要拿一万来抵押,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动手术,所以要存点钱作为应急,还有小祖和敏儿下学期的学费也要准备。”
小祖和斯敏儿念的分别是贵族幼儿园和贵族高中,斯敏儿想到自己下半年一开学就得花掉近一万,心头便像被巨石压住一般沉重。
斯秀儿建议:“妈,下学期让小祖转学吧不用上那么好的学校,去那些普通的民营幼儿园就行了。”
“骏凯每个月不是都有生活费给你们母子吗”斯母提醒。
“可是爸爸住院还要花费呢”经过这场变故,往日不知人间疾苦的斯秀儿成熟多了,她考虑周全地说:“我想在生活费里拿一部分出来给爸爸治病。”
“骏凯不会有意见吗”
“不会的,我怎么管教小祖,他都不会插手的。”斯秀儿很了解雷骏凯对小祖的态度,说难听点,雷骏凯只当抚养小祖是一项不得不为之的义务。
斯母点头:“能转当然最好”
“只是民营学校,一个月也得一、两千。”斯秀儿不乐观地说。
“这一两千块就不能省了。”斯母道:“我托人帮我找了份钢琴家教的活儿,应该能帮补一点。”
姐妹俩听了都不赞成,斯秀儿率先发话:
“妈,您不用去干活的,您还要照顾爸爸呢。”
“妈妈我才48岁,怎么就不用干活了”斯母笑问,她自25岁嫁给斯父以来,都在家里当少奶奶,而今这个岁数忽然说要干活,是挺让人惊讶的。
“那照顾爸爸怎么办”斯秀儿担心这个。
“爸爸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我家教的工作主要是在周末和晚上,白天一样可以去医院陪爸爸的。”
“妈妈,要不然您还是别干活了让小凯每个月多给我一点生活费呢”斯秀儿试探地问,如她所料,斯母一口就否决了:
“不行,已经让他拿出六万来,不能再叫他出更多的钱了。”
“可是他不是我们家的女婿吗”斯秀儿说起来也有点底气不足。
“你觉得骏凯算是我们家的女婿吗”斯母一针见血地说:“你们至今都没注册结婚,还不是正式夫妻,他最大的义务也只是出钱赡养小祖而已。”
“那也是”斯秀儿被她说得整个人都蔫了。
“我是不知道骏凯有多少钱,但他毕竟才出道三年,又生活在上京那种高消费的地方再说了,那六万他不是还凑不够吗”斯母认命地说:
“而且爸爸这个病是断不了根的,现在他又还没醒来要是短时间内问骏凯要点钱应急还说得过去,但如果后面还得做手术呢还需要更多呢这就是一个无底洞,这是我们家的事,不应该把骏凯牵连进来。”
斯秀儿也想通了,道:
“妈妈,我也知道你不会找骏凯要钱的这是我们家的事,所以我也要承担。我问过我一个好朋友,她开了家美容店,我可以去那里给人做美甲。”
“好朋友”斯母想起一个人来,皱眉问:“是那个莉莉吗”
莉莉就是当年介绍斯秀儿去雷骏凯的乐队弹琴、以致斯秀儿的人,斯母因此对她颇为反感,她总是让斯秀儿少跟她来往,没想到两人还是关系密切。
“是她没错”斯秀儿坦白承认,怯怯地说:
“莉莉其实没那么糟糕,她很讲义气的她一听说我家出这事了就主动找我,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她对我很好的。”
斯母低叹,她也明白不应该用有色眼光看人,她问:“那能给你多少钱呢”
斯秀儿听这话,知道斯母应允了,她高兴地说:“她让我给她个一千作为提成就行了,其他多赚的都是我自己的,我算过,一个月至少能拿四、五千吧。”
“那很好。”斯母掐指算了算:“加上我当家教,还有骏凯给的钱,房租、生活费和还款就够了就是爸爸的住院费有点勉强,还得筹学费”
一直没说话的斯敏儿开口了:“妈,我也要出来干活。”
这话像晴天中的一道闷雷,斯母和斯秀儿都吃了一惊。
斯秀儿反应很大:“开什么玩笑小敏儿好好念书就够了”
斯母也劝道:“敏儿,妈妈知道你想帮家里分担,但你明年就要高考了。”
女儿的脾性斯母清楚得很,斯敏儿一旦说出话来就不是闹着玩的,肯定会势在必行,要想办法制止她才行。
“我可以在家里自习,高三的课程我已经提前学了。”斯敏儿很是坚定,她向来学习能力强,是可以无师自通。
“但是”斯母努力想说服她:“你出来打工又能赚得到什么钱呢你又还未成年”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