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战到下午二点,日军集中大兵力冲锋数次,却毫无进展,他们被迫绕过王学钦营阵地,试图从左侧强行迂回绕过米岭封锁线,将虬岭的阵地包围起来。
韩行对邹继衍说:“看来,敌人是想包围住虬岭山头。虬岭一但被包围,给养和后方的联系就断了,恐怕很难再坚持下去。如果这样,虬岭不如撤了。”
邹继衍也说:“你说得和我想的一样,虬岭丢了,还有米岭,我们就和小鬼子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耗着,看谁耗过谁。就看团长是怎么指挥了。”
这时候,团长来电话了,对邹继衍说:“王学钦他们区区一个营挡住日军重兵一个上午的进攻,伤亡不轻,也算完成了任务,日军现在又要断了他们的后路。我已下令他们放弃虬岭,立即后撤。
虬岭撤下后,就剩下你们米岭独自支撑了。希望你们早有个心理准备。”
邹继衍大声地对团长说:“请团长放心,我们一营就是打到最后一个人,也要坚守阵地,绝不放弃。”
看来320团长还是懂战术的,他对邹继衍说:“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利用一个个险峻的山头,来阻止敌人的进攻。拼到最后一个人,也不必要。你们随时和团部联系,希望你们多动动脑子,打得好,还要打得巧。”
“是!”邹继衍一个立正说道。
“现在我们应该咋办?”邹继衍问韩行。
韩行说:“看来,敌人下一步就要全力进攻米岭了。还有一点儿宝贵的时间,咱们的手榴弹和炸药包还多不多?”
“还有不少呢。”邹继衍说。
韩行对他建议道:“我看,咱们埋设的手榴弹和炸药包效果还是不错的,趁这个机会,再埋设一些,迟滞一下日军的进攻。”
邹继衍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然后安排二连长去办这些事情。
韩行再次看一看米岭的地形,这个地形选择的是非常的好,米岭上一溜长长的山头,而邹继衍的这一个营能随便地分散在这一溜山头上,这叫敌人的飞机也好,火炮也好,弄不清哪里才是打击的重点。
而山下面呢,是一片荒芜的坡地,进攻的敌人根本就没法隐蔽,完全暴露在一营的火力之下。
战斗的空暇,韩行也和邹继衍拉起了家常:“邹营长啊,当兵多少年了?”
邹继衍说:“好歹也是扛枪十多年了,和小鬼子也打了几十仗了。”
韩行点了点头说:“是一个老兵了。在哪里进修过?”
邹继衍骄傲地说:“在中央学校洛阳分校学习过,培训了三个月。”
“那好啊,”韩行说,“你是既有理论,又有实践,二者缺一不可。难怪你这仗打得有声有色,可圈可点,十分的好。”
春天,南方的太阳和北方的太阳好像不大一样,北方的阳光刺眼而又热烈,南方的阳光是浅金黄色的,就和女人一样,有几分温柔。
现在,带着有些寒气的空气早就慢慢地消失,但是那些潮湿还是留下了。平缓的坡地上,玉兰花的甜味,野蔷薇的甜味,槐花的甜味,还是吸引了不少的蜜蜂前来采蜜。蚜虫爬满野蔷薇嫩枝的细芽,蚯蚓挖掘湿泥土的腥味,不断地吸入鼻子……
蚯蚓钻入泥里的速度极快,“兹”的一下拉长又缩短着身体,排出锥形的粪便盖住留下的洞口。
北方的天气是干燥的,要是不喝水,嗓子就会“冒烟”。而南方的回潮天气,薄雾笼罩,烟雨潇潇,水气弥漫,坡地湿漉。
北方的三月,大地刚刚回暖,小草、花儿连影子也见不到,它们此刻正懒惰地趴在泥土中睡觉。而南方的三月,不知名的花儿却是开满了整个山坡,一眼望去,姹紫嫣红,争相竟放,风景无限美好。当然除了炮弹刚刚耕耘过的新鲜弹坑以外。
叽叽喳喳的小鸟穿梭于树枝之间,花丛野草之中,唤呼同伴一齐亮响它们的嗓子在放肆歌唱。刚刚响过的枪弹,它们早就忘记了,枪声一停,就在享受着和平的美好时光。
“轰轰——”的几声炮响,打断了和平的短暂美景,鬼子的进攻又要开始了。
这回,敌人的航空兵支援没有了,炮兵联队的炮火也没有了,只能是步兵联队和步兵大队的炮火支援。面对着这么广阔的一溜山头,炮火只能是滥炸一阵,就和撒芝麻盐一样,他们认为可能有中国军队防御的地方,轰炸了一番。
这样的轰炸,作用不是很大。
炮兵表演完后,就该装甲车队领着一个步兵大队粉墨登场了。这回挺可怜的,只剩下了三辆97式中型坦克。214联队长大义本来想着步兵单独冲锋,但是脑子一转,放着现成的坦克不用,这不是傻了吗。这就叫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
相比上一次威风凛凛的12辆坦克,这一次只有孤独的3辆,有些可怜巴巴,相形见拙。
但是坦克中队长也只能是忍着酸楚的眼泪,硬着头皮,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啊!
坦克驾驶员们脑子一分神,士气一低落,就有点儿心不在焉。这一走神儿,眼睛不够使的,没注意到旁边有一个乱石头堆,里头藏着的一个炸药包正在等待着自己呢!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一辆坦克还没有正式开战,已经被一个土制的炸药包掀翻了,成了一堆废铁,后面的步兵也被炸死炸伤了十几个。车内的4名成员,炸死了两个,有2个活着出来了,但也弄得满身是伤,不能再战了。
只剩下了2辆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