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被扣响后,便被人从外头推了进来。
谨信跨进门槛后,反身将门关上,然后平静地走到了萧绪面前。“听说您找属下?”
萧绪点头,“事情土灵应该都跟你说了,本王找你,正是因为此事。”
“殿下,属下已经表态了,对从军这事并没有太大的向往,故而属下在此先谢过殿下的高看和厚爱。”谨信将之前与土灵说过的话,再重申了一遍。
这番话并没有让萧绪的神色起多大的变化,他眸色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十五岁,正值热血年少,但眼前的谨信,沉着冷静,有着不符这个年纪的稳重。
他道,“你能说说不想从军的原因?”
谨信虽然不知为何殿下会突然想让他投身军营,但遵从内心的想法,如实回道,“谨信没有那么远大的想法,比如建功立业,且说一句不是非常不合时宜的话,属下也没有那么强烈的爱国情怀,像殿下一样将天下百姓看得那么重。”
这些话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但是相较于那些违心的话语,萧绪觉得这话更合胃口。
谨信没有特意去观察萧绪的神色,继续顺着自己的内心想法道,“虽然属下没有那么广阔的胸怀去容纳天下,也没有那么将功名利禄看得那么重,但是属下心里有一个信念,一直以来从未改变过。那就是守护在主子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当着他的面,说着对他家阿颜不离不弃的话,萧绪眼眸光亮一闪,饶有兴致地看着谨信,胆子还真不小。不过他看得出来,他还有很多话要讲,于是不动声色继续听着。
“殿下,属下的命是主子救的,连属下活下去的能力,也是主子给的,她属下有着用命都还不了的恩情,主子和您在这个王朝深处的位置很是特殊,有着很多人在暗处对你们虎视眈眈,属下没有别的一技之长,唯有一身武艺,和一颗不怕死的心,属下想待在主子身边,为她抵挡那些魑魅魍魉。”
谨信说话没有多么慷慨激昂,也没有多动人心弦,就这么简简单单平平静静地阐述着原因。
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让萧绪很满意。
但是他更欣慰的是,当初小家伙收留他下来的这个决定是对的,她收获了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
不得不承认,小家伙看人的眼光。
因为从谨信的谈吐和神情,他看得出,说的这一番话都是发自肺腑。
“谨信,你这一番话,让本王很意外,却也很欣慰,同时也很感激你对阿颜的这一番心意。”萧绪淡淡笑道。
谨信回道,“殿下,这是谨信心甘情愿的决定,您不用这么说。”
萧绪点头,这人宠辱不惊,是个人才。
“谨信,你说你留在阿颜身边,是想保护她?”
“是。”
“那如果,本王说,有一个比留在她身边更能保护她的机会,你愿意去做吗?”萧绪慢慢开口道。
谨信面露疑惑,“您说的机会指的是去从军?可是属下不明白这个和保护主子有什么实质性的关联?”
萧绪看向他,唇边露出半抹笑意,“不错,就是从军,若说实际上的关联,它没有表面那么明显,但是却比跟在她身边更能够护她周全。”
这话成功勾起了谨信的好奇,“殿下可否解释明白一点?”
萧绪点头,他站起身,走向窗台,负手转身看向谨信,语气如落雪清冷,“你说得对,在我们的身边,有着一群虎视眈眈的人,他们隐藏在幕后,时刻想要致我们于死地,但是你的保护对于阿颜来说,只能是治标不治本,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
谨信沉默,因为殿下的话,他无从反驳,且在他心里产生了共鸣。
“谨信,你可知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明枪暗箭,而是杀人于无形。刀剑,尚可躲避,然而大多数过招,未必是将双方摆在明面上去打斗,武力是最下策的攻略,唯有智慧上的较量才是真的可怕。”
窗内,萧绪负手而立,皎洁的明月光落在他发上,衣上,眼眸无悲喜,高远不可攀。
谨信听了这番话,有些怔愣,虽然明白里面的道理,但是仍旧无法理解这与他从军有何关联?
只是殿下这高远如神祗的模样,让他不由自主继续听下去。
“对于阿颜来说,真正的危险不在于战场,而在于战争结束之后,本王希望你能够在军营里成长,拼出一番天地,然后拜官入京,成为阿颜隐藏在背后的力量,成为她最坚韧的盾牌,为她抵挡那些心怀不轨的暗手。”
萧绪平静地看着谨信的眼睛,说出这一番话。
方才做了那么多的铺垫,为的就是引出后面的话。
此时,他需要信得过的人担任将领,同时也需要阿颜培养势力,否则再下去,便来不及了。等战争结束了,荣归京都,阿颜便不会再如五年前在世家贵族面前,无可倚仗。
在离开朝堂之前,他必须保证阿颜的安全,在京都那错综复杂的政局里,阿颜需要拥有自己的人脉和势力,才能在他看不到或者保护不到的地方,安稳无忧。
而谨信,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谨信不傻,短短几句话便明白了萧绪的用意。
“殿下的意思是,让属下从主子的背后走到台面上来,若是属下拥有的职权越高,便能更加为主子谋利护周全?”
“不错,你觉得如何?”萧绪点头。
“殿下,您觉得属下真的可以做到吗?”谨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