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一直盘算着今日入宫能寻个机会,把生辰贺礼亲自交到太子爷手上。
却也仅止于算计。
宫中规矩森严,过每道门都得要腰牌。
门庭的守卫,可向来都是认牌不认人。
即便这些守卫认得她是谁,没有腰牌也绝对不会放行。
因此,别说从凤仪宫溜到东宫。
若无腰拍,她只怕连皇宫都出不去。
傅遥站在凤仪宫外,只能望着东边兴叹,看来她这份生辰贺礼,是赶不及在今日送出去了。
“姑娘请。”
傅遥回神,便随那引路宫女向靖华门的方向走去。
礼没送成,傅遥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一路闷闷不乐的就来到了靖华门。
隔着马车还有段距离,傅遥就见楚莘正站在车旁与谁说话。
只见那人一身宦官的打扮,面相……是福安!
傅遥心中大喜,但拘着规矩,就只能拼命端着。
在打发走那引路宫女以后,傅遥才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福安,你怎么来了?”
福安笑呵呵的与傅遥行了一礼才说:“姑娘万福,是太子爷叫奴才在这儿等姑娘的。”
傅遥又高兴又害羞,只道:“这个时辰,前来赴太子爷生辰宴的宾客也都该到了,他不留你在东宫帮着张罗,叫你来找我做什么?”
“姑娘明知故问。”福安应道,“殿下叫奴才过来,就是要问问姑娘,您答应要送我们殿下的生辰礼物呢?姑娘不知,太子殿下平日里得闲就念叨,心里可惦记着了。”
“多大个人了,还追着人家讨礼物,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别看傅遥嘴上打趣,心里却爱极了孩子气的太子爷。
“那姑娘,您今儿可带了要送给我们殿下的生辰贺礼?”福安问。
“我若说没带,你们殿下会哭吗?”
福安闻言,“噗嗤”一声就笑了。
“姑娘,您舍得见我们殿下哭吗?”
“所以我才带了。”傅遥说着,便从随身的荷包中掏出了她精心绣制的那枚双雁香囊,递到了福安手上。
福安小心翼翼的接过,就好像捧着什么易碎之物似的,“姑娘,您这香囊绣的真好,上头的一对大雁就好像活过来,这就要飞走似的。”
“你呀,惯会哄我的。”
“不,奴才对天发誓,奴才跟姑娘讲的都是实话,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还好看的香囊了。”
对天发誓?要不要如此严重?
傅遥不禁叹,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哄起人来都一套一套的。
不过福安与太子爷又有些不同。
福安一向待人和气,对谁都是笑脸相迎。
福安哄起人来,叫人觉得很自然,表里如一。
而太子爷呢,人前向来一副倨傲清高的模样,不苟言笑。
可在她面前……
这个人还真是有些表里不一,爱装模作样呢。
不过,她就是喜欢太子爷这样。
“今儿的天好热,姑娘最不经热,您快请回吧。”福安说。
是啊,今儿的天气是够热的,大日头晒着,烤的人晕乎乎的。
“你也快回去,东宫还指着你张罗宴席上的事呢。福安你可得答应我,要好好盯着太子爷,叫他再高兴也不许贪杯。”
“奴才明白,一定不负姑娘嘱托。”
“嗯,那你快回去吧。”傅遥笑嘻嘻的冲福安挥了挥手。
福安点头,又冲楚莘笑笑,便匆匆往回走了。
虽然终究没能将那份生辰贺礼亲自交到太子爷手上,但能赶在今日,由福安这个妥帖人代为转交,傅遥心里也挺高兴的。
这趟皇宫也算没白来。
想来她与太子爷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
傅遥浅笑,“楚莘,咱们回去。”
楚莘见傅遥高兴,心里也跟着高兴,立马回身去掀马车帘子,要迎傅遥上马车。
谁知就在她回身的空当,傅遥一个摇晃,险些栽倒在地。
好在楚莘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否则这一跤摔下去,恐怕得有几日不能下地。
“姑娘,您怎么了?”
傅遥扶着额头,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昏,脚下也软绵绵面的没力气,还隐隐有些犯恶心。
“楚莘,我大概是有些中暑。”
楚莘见傅遥的脸上的确是泛着些许异样的潮红。
再一摸,滚烫的。
只怕是真的中暑了。
中暑虽然不算大病,却也不能掉以轻心,若是严重了,兴许还会丢了性命。
见傅遥方才险些晕厥过去,便知傅遥这暑气中的不轻。
楚莘连忙提议说:“姑娘,咱们眼下还在皇宫里,要不要回了皇后,找个太医来给您瞧瞧。”
傅遥摇头,“中暑而已,何必如此兴师动众。今儿是太子爷的生辰,我不想他为我的事分心。你快扶我上马车,等回府以后我抓副药来喝,保证药到病除。”
楚莘自知犟不过傅遥,只能依着傅遥的吩咐行事。
这厢,楚莘刚小心的扶着傅遥来到马车边,就见不远处另一辆马车前正有两个人,一齐向这边张望。
而这两个人并不是生人,是雍王和兆裕。
见雍王崔景琪望向这边的目光,透着十足的关切,楚莘便小声提醒了傅遥一句。
傅遥闻言,偏头望向不远处的崔景琪,勉强挤出个笑容来。
心想,雍王向来深居简出,今日入宫大概是受邀赴太子爷的生辰宴的。
雍王好清净,最不爱人多热闹,八成不稀罕来赴什么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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