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娃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看了看楞子和驴子,见他二人脸上也满是不解,只能压下疑惑细细地将被掳后的情况叙述了一遍,丑娃说那红毛野人不知是受伤过重还是根本没料到羊毛毡筒里会有人,只是夹着他一路逃命。
这事颇为蹊跷,红毛野人的凶残前日我们都已亲眼目睹,这畜生对活人的气味儿异常敏感,当夜它掳了丑娃难道只是为了顺手牵羊?
一直受伤的野兽狂性大发下别说是羊毛毡筒,即便是砖瓦高墙也会被他捣成粉末,怎么可能让丑娃毫发无损地活到现在?
而且这追踪的路上,我们显得很被动,我隐隐感到红毛野人的出现和眼下这冰道都并非偶然,这其中仿佛隐藏着什么阴谋,但却一下子想不明白。
驴子虽然彪悍,对奇闻异事如数家珍,但却笃信鬼神,对丑娃的遭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楞子,自从营救丑娃以来像是变了个人,行事稳重,目光中充满智慧,只是性情依然叫人难以捉摸。
此时见我们都没了主意,开口道:“山猫,我们在这山里转了不是一天两天,天气慢慢变冷,苍龙岭里的气候会更加难测,这几天我们都在断崖峭壁上行走地鼠也越来越难找了,这样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驴子张口就想反驳,我知道楞子说的是实情,抬手阻止驴子,示意楞子继续说下去。
楞子表情凝重,抬头望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冰道,说:“不管红毛野人突袭、丑娃被掳和冰道的出现是不是巧合,我们都已无路可退。常言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眼下我们只能冒险进入冰道,兴许冰道那头就是出路。”
楞子的想法我也曾经有过,不管冰道那头是什么,但目前都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只是我们四人中只有我进去过,知道这冰道里古怪异常,贸然进入,只怕还没等走出冰道我们就被永远困死在其中了。
驴子先前听我说得邪乎,早就耐不住性子想进冰道内一看究竟,楞子的话正合他的心意,当下拍手道:“你小子难得说回人话,真没想到还有点胆识。”
我看向丑娃,丑娃对我刚才出来时的反应有点担心,吞吞吐吐地说:“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阴森森的,咱们别是又遇见鬼打墙了?刚才山猫进去才一眨眼的功夫差点就把命丢了,现在咱们再进去那不是送死么?驴子你不是一向能看透这些阴阳秘术吗?我觉得这事挺邪乎,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把这冤魂不散的死鬼撵走,好让咱们重新找路出去。”
我向来不相信鬼神,但丑娃的话让我心里不停地打鼓,想想刚才的遭遇,不由地又抬头看了看冰道,这冰道里非常敞亮,但却亮得令人心惊肉跳,准确地说不是亮,而是耀眼,就像是冰壁折射出来的光芒要将整个人都灼化一般。
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么,楞子却突然指着头顶的阳光呼道:“山猫,是太阳,一定是太阳。”
我一下子明白了楞子的意思,刚才我脑中闪过的也正是这阳光。我们在茫茫雪山里已经行走了数日,四周除了皑皑白雪便没有任何的参照物,别说是树木,就连一根小草都没有看见。
连日来追踪红毛野人依靠的都是地面上的脚印和血迹,那些血迹虽然不多,但在雪地里异常醒目,尤其是对我们这些视觉早已疲劳快成雪盲的人来说,那些血迹基本上就是生的希望,所以追踪红毛野人不仅仅是为了营救丑娃,更重要的是可以让我们的视觉得到缓解,从减轻心理上的压力。
和红毛野人大战过之后我们再次陷入茫茫绝境,也许并非这雪山里真的无路可走,只是我们的视力现在根本没办法辨认东西,所以看哪里的雪地都是一样,才会导致迷路。
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了“一线天”的冰道,进入冰道内之后除了冰面作为参照物之外我们就只能依靠感觉,但眼睛还是欺骗了我,视力减退后猛地置身于一个如同折射镜筒般的环境本来就容易让人产生压迫感,再加上阳光强烈,冰壁将阳光折射放大数倍,这种视觉上的挑战已经超出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我才会感到难忍异常。
我曾经听参谋说过一些抗日战争中小鬼子严刑逼供的手段,臭名昭著的731部队最擅长得就是用噪音、极光或者压力来测试人体的承受力。
那些受试者会在强烈的噪音和光线中产生焦躁情绪,放大这种干扰会使人疯狂,最后导致死亡。
我把心中所想和以前听来的事情一件件对楞子等人讲明,楞子又在冰道的入口旁观察良久,点头说:“山猫说得没错,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鬼魂,应该就是阳光和冰面产生出一种无形的杀人武器。”
驴子也像明白过来一样,说:“这么说我们追踪红毛野人根本不是红毛野人引诱我们进入陷阱,而是我们自己把那些血迹当成了救命稻草,不知不觉中破釜沉舟,所以红毛野人根本没时间去想人味儿是从哪来的,只顾着逃命了。丑娃这狗命还真值了,居然被歪打正着地逃过一死。”
我点头说:“应该是这样的,说有人要陷害我们行不通,咱们四人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况且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儿。困在雪山里这么久了思维都麻木了,只知道一看见活的东西就自然而然地追踪,更别说那畜生还掳走了丑娃。”
楞子看着我若有所思,我知道他还有疑问,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楞子犹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