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大爷说的人随着湖水一起退的壮观景象我没看见过,不知道是不是和大海潮汐的情景相似,不过我知道向导大爷说的是对的。
这座城市不会平白无故地冒出来,无数年来,穿过崆峒山你大峡谷的商队马帮不是一两支,谁也没见过这个谷底城市,如果它的出现不是巧合,那就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接下来的路估计不会由着我们自己走。
大胡子摇摇头说:“我们先别急着下去,不管下面有什么,猎鹰们的不会莫名其妙地给下面喂食,我们先看看能不能贴着崖壁穿过去。”
众人都觉得大胡子的话最妥当,大家便散开寻找忽略的出路,刚分散开,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忽地惨叫着跌进了峡谷里,那一声声凄厉惨绝人寰的喊叫声很久都飘荡在耳边。
我们都愣住了,楞子着急大喊着:“路怎么不见了!”
驴子因为恐高,在这里走得小心翼翼,丑娃走在他前面,谁也没料到走得好好的,脚底下的路会突然消失,听见楞子的喊话,丑娃的脚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幸好驴子眼疾手快拽住他一条手臂,丑娃的身体就悬在了半空中。
我们七手八脚地把丑娃拖上来,回头往后看大吃一惊,本来我们和断崖之间是一条不算平坦的大路,大家分散开的时候路上也没有障碍物,可是现在前后的路都没了,我们的脚下剩下一条仅能容双脚并排站立的直线,四周都是空荡荡下陷的深谷。
这条细小的路就像是平白无故从峡谷里升起来的一道高墙,把所有的人都托在墙顶上。
驴子大喊一声:“哎呀!我的妈呀!”便趴下去,跨骑在墙上,整个身体都贴住墙面动都不敢动。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颤巍巍地伏下身去,跪着的,趴着的都有,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像刚才那几个倒霉鬼一样失足摔下去。
我吐了一口气,说:“好难走的路,简直是太诡异了。”
我们以前走过的峡谷路和这里不同,至少那里还会有一面山壁可以贴附,类似于鸟道,只要把重心全部依附在山壁上人不会掉下去,现在的情况有点像走钢丝,除了这条窄窄的高墙外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支撑重量,平衡难以掌握,身体稍微一侧就会掉下去。
驴子吓得直抖筛糠,嘴却没闲着:“这他娘的叫啥路?现在挂在上面不能进也不能退,就算谷底城市有敌人,想厮杀一场都不成,还谈个球的寻宝,我看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变成人干。”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头顶上,没多一会儿,我就觉得头晕目眩,以前听楞子说起了驯鹰的事情,鹰有个爱好,捕捉活物之后从高空抛下来,猎物昏迷或摔死之后它们会用喙和利爪把猎物开膛破肚,掏出内脏和苦胆放在悬崖峭壁上暴晒。
楞子也说不清楚鹰的这个习性有什么道理,但好像晒干的内脏与草药混合后对治疗外伤有奇效,不过那些猎人都没有尝试过偷走老鹰晾晒的内脏,因为老鹰的记忆里很好,一旦被它们发现后目标就锁定了,不管你跑到哪里最后都逃脱不了被天葬的厄运,与其冒险让自己变成一剂良药,还不如不要打这个主意。
我现在突然觉得我们就是老鹰们晾晒在悬崖上的猎物。
楞子似乎也想到了这些,对我说:“山猫?你还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的天葬?”
驴子一听就嚷道:“赶紧闭上你们俩的乌鸦嘴,啥天葬地葬的,老子没兴趣,你们有这功夫说废话还是想想看咱们咋下去?”
大胡子可能被太阳晒晕了,瞪着我说:“山猫,你赶紧用玄石印章把我们弄下去。”
我他娘的简直要骂人,玄石印章要有这么大能耐我还挂在这里干晒着,冲动下我差一点掏出玄石印章对着大胡子的脑袋砸过去。
还是楞子最冷静,想了想说:“大胡子,让最前面的人慢慢往前移动,看能不能找到先前我们看见的那条石阶。”
楞子的话一下子把我们点醒了,那条看起来不可能下去的石阶现在成了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前面的人像毛毛虫一样匍匐在高墙上移动得很快,我们一个个跟上去。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前面很快就到了尽头,虽然到头了,但还是无路可走,面前竟是一块笔直滑溜的大峭壁,我们骑着的高墙就像在中间搭了个扁担,莫名其妙的是这条扁担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竟是搭在半中间的。
大胡子大吼道:“全部调头往后退,我就不相信那一面还是这样的绝壁。”
绝望往往在最不幸的时候降临,大胡子的预言毫无悬念地被印证了。两道光滑的绝壁间唯一的纽带就是这条狭长的路。
驴子骂道:“操他大爷的,感情这是个操蛋巨人玩的鬼把戏,把我们都当成扁担上的木偶了。”
丑娃听见驴子的牢骚后说:“我倒不觉得咱们像挂在扁担上的木偶,我觉得咱们更像架在火炭上的烤羊肉串。”
丑娃的话让我惊出一身冷汗,这个形容比之前我想到的天葬和驴子想的木偶更加贴切,如果我们这些人是串在铁签子上的肉串,那接下来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大家都被丑娃的想法震住了,气氛沉默下来,谁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我们只有集中精神在高墙上坐稳。
在高墙上坐了四个多小时后,天开始暗下来,留在这墙上过夜是不明智的,如果有人打瞌睡,后果不堪设想,问题是没有人能保证自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