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周围的树上露出许多张脸,都是猴子的脸,这些猴子现在做着统一的撒尿动作,我们身上的尿就是这些猴子尿的。
周围的树木尽管浓密,但树和树之间最少也有半米距离,猴子的尿水就像高射炮般弹无虚发,每发都击中目标。我已经顾不上去猜测这些猴子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尽可能地勾下头避开尿水。
我就低了一下头,再抬头的时候就发现情况已经变了,头顶上的楞子三人顾不上猴子的尿水攻击,正急匆匆地往下滑下来。
之所以我说是滑不是爬,是因为他们是抱着树干直接往下溜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头顶上爬下来。
百米高的杨树也不可能供几个人同时攀爬,想要避开他们下来的趋势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比他们早一步往下面滑。
楞子就比我高了不到一米,我没时间再考虑别的,不想被他们三个泰山压顶,我只能赶紧滑下去。
我和楞子三人从十几米高的树上滑下来最多用了十秒,我的脚刚着地就听见驴子大喊道:“躲开,赶快躲开。”
我不知道发生饿什么事情,但是能让驴子这么惊慌失措,情形一定十分危急,楞子几乎和我同时落地,她刚站稳,我就拖着她往旁边的空地上跑,丑娃和驴子很快也跟上来。
我边跑边问驴子:“你小子发什么疯,道士们可能还没有走远,我们这么大的动静下来,万亿惊动他们怎么办?”
驴子的脸都变了色,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上面,上面……”
驴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地上覆盖多年的树叶被震得高高弹起,巨大的冲击波从身后袭来,我的腰上仿佛被重锤狠狠地击中,然后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子弹,随着那股强大的气流往最近的一棵大树上撞过去。
这股冲击力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根本想不出任何阻止的办法,脱口骂道:“驴子你他妈的在上面招惹了什么东西,老子连模样都没看清楚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眼看脑袋就要被撞进腔子里去了,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毛忽忽的脸,这脸冒出来的太突然,我丝毫都没有准备,等我发现那是一张猴脸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撞在了这张猴脸上,更准确点说是撞在了猴子的身体上。
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紧要关头,面前出现一张猴脸,我整个人都撞在了猴子身上。
我飞出来的冲击力十分强大,撞上去之后觉得浑身都快散架了,胸口血气翻涌,但猴子的身体毕竟是血肉之躯,没在大树干上撞死就算白捡了一条命。
由于我的撞击力,这只倒霉的猴子还没来得及行凶就被我撞得四分五裂,整个身体像被拍扁了一般贴在树干上。我抹了一把脸上的猴血说:“幸好,幸好。”人就瘫倒在了地上。
刚躺下我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股强大的气流是从身后喷出来的,飞出去的一定不会是我一个人,那么其他人呢?
这一想我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躺在地上我颤着声音问:“楞子?驴子?丑娃?你们怎么样?”
好半天才听见驴子的骂声:“狗日的,赶紧把老子放下来。”
我悬着的心放下来一大半,坐起来喊道:“驴子,你小子命够硬,以后不管发什么财,老子的都是你的。”
没听见驴子回话我就有点奇怪,看见驴子的情况我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驴子头上脚下地倒挂在一棵树上,浑身都是血,看不出来哪里受伤,连倒悬着的双手都不挥动,跟块破抹布一样荡来荡去,缠绕在他脚腕上的是一条头顶长犄角的蛇。
我没见过这种犄角蛇,但是看蛇吐出来的信子就知道这蛇剧毒。
只是这条蛇看样子不太饿,身体绕在驴子的脚腕上,不紧不慢地晃动着脑袋,偶尔会把信子吐向驴子的小腿。
现在的情况是,犄角蛇不急我可冷汗直冒,听刚才驴子的骂声底气十足,要是他折腾得动静大一点把犄角蛇惹恼给他来一口,这小子就只能去阎王殿找人斗嘴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把犄角蛇从树上打下来,刚把枪端起来,肩膀上突然被人一拍,楞子悄声说:“不能惊动它。”
我冷静下来才意识到驴子现在的处境,驴子的身体完全依靠蛇的力量悬挂着,一旦蛇松开身体,驴子就会倒栽下来,就算驴子是铜头铁臂,估计也得被摔得四分五裂。
目前的状况是我们既不能惊动犄角蛇,也不能打死它,但这么僵持下去,驴子能支撑多久?
我看看楞子,她没有受伤,蓬头垢面的,不知道刚才是怎么躲过那股冲击的。楞子会意错了我的意思,对我说:“当时只看见丑娃飞起来,但没看清楚飞到哪里去了。”
现在活着一个算一个,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先把驴子救下来再去找丑娃。
目测了一下驴子距离地面的高度,我对楞子说:“你能不能用马鞭把驴子卷下来?”
楞子听明白我的意思,说:“那样太冒险,如果我出手的同时,犄角蛇刚好张嘴,驴子还是难免一死。”
楞子说得对,我们距离他太远了,没等楞子的马鞭卷住驴子,估计他已经被犄角蛇咬死了。
我和楞子坐在地上一筹莫展,犄角蛇突然有了变化,驴子的身体像根腊肠般一点点缩短了,好半天我才看清楚驴子的下半身已经被犄角蛇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