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穹顶问:“丑娃?你和驴子先前爬上来也是这样的情形?”
丑娃也在打量头顶的树冠,听了我的问话摇头说:“我觉得我和驴子爬得并不高就到顶了,也许我们爬的是穹顶的边缘地带,那一片的树冠相连,就像有人用树冠编织成了一个大筐子,我和驴子就是拽着筐子上的藤条荡到你们那棵树上的。”
我吃了一惊,先前听丑娃说从穹顶上找到我们时一直认为他们俩爬出了树冠,是在树冠上直接走过来了,在这里我竟忽略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如果驴子和丑娃是从穹顶外面走到我们的树上的,那他们是如何辨认出我和楞子所在的那棵树的?
只可惜当时我根本没有多想,就算是个白痴,现在从我们这个高度看下去也不会说他能看清楚地面上的东西,如果丑娃和驴子爬到这个高度,又怎么可能分辨出哪一棵树上有我们?
这么一想我低头往下看了看,我连哭都哭不出来。
从这个高度看下去别说是区分哪棵树,就连地面上那些穿白色长袍的道士都看不见,也就是说爬到这个高度根本不可能看清楚下面的情况,那么丑娃和驴子爬到的就不是真正的穹顶,那他们爬上的是什么?
难道在我们头顶上一直有东西在监视我们,看见丑娃和驴子想和我们汇合就伸出手指给他们搭了一座桥?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两个字——巨人,很快我就自动把这两个字从脑海里强行抹掉了,丑娃说的很清楚,他们看见的穹顶像大筐子的底,而不是巨人的手指。
看见我脸上的变化,驴子和丑娃都不敢发问,多年来的相处让他们摸准了一个规律,只要我脸上出现不断的情绪变化,就意味着我们真正距离死亡不远了。
楞子终于打断沉默问我:“现在我们还要继续上去吗?”
我几乎要放弃爬上去这个疯狂的想法了,但我猛地又想起一个问题,反问楞子:“我们停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楞子不明白我想说什么,随口回答:“大概有五分钟了。
”话一说完,她的脸色也变了。
五分钟,在被道士紧急追赶的情况下别说是五分钟,就算是一分钟都能把我们从死亡的边缘上拉回来,现在我们在这里停留了五分钟却没有一个道士追上来,这代表了什么?
我们说话的时候驴子和丑娃一直在戒备下面的道士,现在听我和楞子说起时间才意识到道士都停留在下面急得抓耳挠腮,但却没有追上来。
驴子不由地探头往下看了看,问:“真他娘邪了门了,这些猫脸人咋不追我们了?”
我仔细观察着道士们,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分界线刚好出现在接近树冠处大树突然改变倾斜角度的地方,下面的树干上爬满了虎视眈眈的道士,但是没有一个敢越过分界线的。
我看着楞子问道:“是不是这些猫脸道士都害怕什么?”
楞子不明白我的意思,摇摇头说:“每个人害怕的东西都不一样,道士再神圣也是人,怎么可能全部都害怕同一种东西,如果非要说有哪种东西是他们害怕的,我想应该和普通人一样,他们也惧怕死亡。”
那就对了,既然死亡是共同害怕的东西,就代表着我们已经进入了死神的圈套里。
楞子很快反应过来我问这话的意思,吃惊地瞪着我说:“你是说我们可能闯进那些道士们的墓葬群了?”
我点点头,楞子说得没错,对于那些教徒来说,唯一能让他们害怕的东西就是死亡,我们脚下的这些道士和普通的道士不一样,他们不是普通人。
但连楞子也不能排除他们是真正道士的可能,所以能阻止他们脚步的只能是教义中严令禁止踏入的圣地,这个圣地应该是受到诅咒的,凡是踏进来的人都会死,但什么样的死能让疯狂猎食的道士们硬生生地停下脚步呢?我实在想象不出来。
关于这些道士的墓葬群我们有限的了解都来源于牛栓的介绍,楞子是我们四个当中对平凉地区最为了解的一个,我一直很奇怪她为什么对这里的地形地貌一无所知,不止是她,就连大胡子和向导大爷好像都不熟悉这里的情况,所以才会花钱雇牛栓当我们的新向导。
不过,疑点有的时候只是一个简单的理由,我也不想追究。
既然楞子不知道神木园传教士的墓葬群究竟在哪里,我就只能靠自己的判断力了。
如果牛栓告诉我们的传说是真的,那么,树木倒着生长,墓葬群在头顶的树冠上又有什么奇怪?
我看楞子不太相信,说:“我知道要让你接受这个有点难,反正我和驴子、丑娃都不信教,所以根本不相信这些,我们只关心怎么逃出去,但是附近数十里的情况你都看见了,对于这个园区里的充分水源和绿洲你该怎么解释?”
楞子无法回答我的问题,驴子已经沉不住气了,嚷道:“管他什么诅咒呢,既然是那些道士的墓葬群,咱们当然应该上去看看,也许还能发现啥好东西,最赖能把那根传说中的手杖找到带出去也不错。你们俩还在这里瞎猜啥,都走到这里了哪有不上去的道理,是不是墓葬群上去一看不就知道了?”
我们去的目的也是盗墓寻宝,所以听见有墓葬群驴子出现这种反应一点都不稀奇,费了老鼻子劲爬上来,要是能发一笔横财,估计驴子做梦都得笑醒。
丑娃也很赞成驴子的说法,我想了想问他俩:“你们想清楚了?开弓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