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儿随手把锹戳进地面,擦了擦头上的汗,征询山猫的意见:“哥,这壕沟咱们是不是挖的有点浅了,这才刚够人蹲下,万一敌人炮弹轰过来,这么浅能保证咱们的安全吗?”
山猫歪过头来看着大个儿,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块头真的很大,而且身体倍儿棒,力气也很大,绝对是块干活的好料子,这才没多久工事已经成型了。
不过,这小子的脑瓜有点不灵光,看来老天爷还是很公平的,“别操那么多的心了,咱这不用防炮,能藏人就行。要是炮弹真飞过来,你就是挖深了也白搭。”
大黄牙把大个儿挖出来的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屁颠屁颠跑过来,一屁股坐在掩体里,这才说道:“他娘的,一排把咱们当戏看了。我说山猫,就算按你说的,咱躲了炮弹了,可是鬼子要真是从西边打过来咋办?咱们现在可是把自己卖在前头了。”
山猫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大黄牙那一脸的担忧之色,他依旧抬头看着蓝天,不假思索地答道:“那没办法,总不能好事都让咱占了吧。”
“什么?”这下轮到大黄牙傻眼了,他真没有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回答,“感情你也是走一步算一步啊?他娘的,我差点把你当了诸葛在世了。”
啪——
随着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
原本还坐在那里的山猫一个激灵就赶紧趴在了那里。
这枪声——很明显那队尾随他们而来的鬼子追上来了。
“听位置应该是被咱们西边的队伍拦截了,娘的,这帮小鬼子的速度也够快的。”大黄牙恨恨地瞪着眼睛,等待着山猫接下来的建议。
此时此刻,他们排仅剩下的这几个人全都缩进了开阔地上的掩体,在里面挤靠着蹲着。
昨晚的雨让整个大地都是潮湿的,尽管他们挖了这条壕沟,可大个儿因为个头太高了,蹲在里面还不行,必须要弯腰缩头,才能让他隐蔽起来。
他背倚着潮湿的泥土,感觉浑身不爽,把枪搂在怀里发牢骚:“他娘的,非跑前头受这个罪,就算小鬼子不放炮,我觉着呆在城里应该也不比这荒地里差吧,咱们随便找个墙洞一钻,鬼子找不到还能咋样?”
质疑山猫的行动就是质疑自己这个排长,大黄牙对这一点绝对不放纵,他抬腿就蹬了大个儿一脚:“你小子懂个屁!就你小子这样儿的,拢共才见了几回血?给老子老实呆着。”
大个儿不服气地一歪头:“咋了,我又不是没挨过炮,小鬼子那山炮我也见过,只要炮弹没打进窗里或者房顶上,屋里照样躲得住。”
大黄牙嘿嘿一笑:“你小子才当了俩月兵你还真把自己当个老鸟了,你觉着山炮就是大炮了?”
随着大黄牙的话音刚落,忽然远处传来轰的一声,紧接着他们感觉到自己的脚下一颤。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大个人的第一反应,可接下来的情形当即让他吓得神魂皆冒。
远处的城区的天空上,一朵又一朵的蘑菇状的爆炸烟尘在空中绽放,整个大地随着炸弹的轰鸣,不断地震颤着。
此时此刻,不光大个儿,就连山猫的那颗心脏也在随着炮弹的爆炸不断地颤动起来,他知道这座城市完了。
尽管他们躲进了城外延伸的开阔地,幸运地脱离了风暴中心,但距离还是不够远,依然被炮火波及。
弹着点的散布致使一些炮弹落在了城外,就连他们的掩体周围已经被光顾几次了。不仅如此,最大的问题是整个城墙也遭受了炮弹的洗礼,各种的砖石碎块,被扬上天空后,不断飞向外围,变成了砖石雨。
山猫他们根本就不敢抬头,只能双臂紧紧地环抱着头,蹲在掩体里,甚至他们的后背和手臂已经被砸得几处淤青。
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山猫还不忘大声提示掩体里的几个人,“你们千万别趴在地上,都蹲在那里,别趴下!”
因为这一次,鬼子用了重炮,如果他们趴下的话,万一炮弹落在附近的时候,因为身体与地面接触面积太大,会被震伤或者震死。
这也算是在战场上换来的一个最好的经验,很多新兵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道理,当敌人用炮弹轰炸的时候,他们往往凭借着本能地趴在地面,结果事后很多被震伤了内脏尚不知,几天后还是会死亡,最可怕的是,这种内伤根本就无法医治。
大个儿和那半大小子早已经被这种场面吓傻了,因为不时有零星的砖块和碎石从天上掉进掩体,早已经吓傻的他们早傻在了那里,也不知被这些零星的砖石碎块砸中了几次,要不是因为有山猫和大黄牙在身边不时的嘶喊着提醒,也许这俩没见过大场面的家伙早就崩溃了,一心只想冲出这个掩体远远地跑出去,远离这个如同地狱般的煎熬。
也不知过了多久,猛烈的炮击终于结束了,没有人知道是多久,也许很短,但在此时此刻每个人心里感觉刚才的那阵子就如同过了半辈子一般。
不过,多亏了昨晚上大部队已经撤离了城区,鬼子的炮击根本就没有伤到部队的一根汗毛,但是跟着他们屁股后面的那队小鬼子的战斗又打响了。
不过,终究这队鬼子的人数太少,在死伤大部分的鬼子之后,他们迅速地逃离了这里,在轻扫战场的时候,才发现国军这边死了十几个人,可见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敌人还是异常的强悍的。
今天的炮击加上刚才的局部战斗,看着死伤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