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刘禹同杨行潜细说了今日的觐见过程,后者听得目瞪口呆,他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还有一事,你着人打听一下胡修撰住在何处,找到后不要打扰他,某会亲自上门。”说来也巧,原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出京,他根本没打算再去找他们两个,因此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现在只能多费点事了,好在他们现在还都是朝廷命官,倒也不难找到。
杨行潜一一记下,自去办事不提,刘禹却还在想着要不要去一趟陆府,难道现在他就只能先结婚然后再去等朝廷旨意?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现在是多好的时机啊,元人主动派了使者来谈,朝廷还没有决定谈还是不谈,如果在地方主事,干什么不成,可偏偏被耽搁在了这里。
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做出决定,姜才却找到客栈来,同来的还有他的儿子姜宁。自从受伤之后,刘禹也有些日子没看到过他了,不过现在看上去人还是挺健康的,除了神色有些怏怏的。
“啊!”听完姜才说出他的来意,刘禹不由得吃了一惊,他有些不太明白,明明姜宁自己已经有了前程,现在也算是大宋的中级武官了,在他这个年纪,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姜才会要这么做呢?
“此事暂且先不提,咱们进房再说话。”刘禹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先将二人让入自己房中,这是客栈没有衙门里的那种条件,几个人只能围坐在桌前。
“枢府的文书下来了?”坐定之后,刘禹也没有同他们虚客套,直接开口问道。
姜才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文书递过去,刘禹接过展开一看,正是盖着枢府大印的任职文书,上面还有政事堂与官家的批复。刘禹跳过了那些繁复的前言,直接去看后面的结果。
他的新官职全称是“永州防御使、琼海招讨使、管内安抚、节制南宁军、万安军、吉阳军诸军事”长长的一串,过了这么长时间,刘禹已经能看懂这种复杂的称呼了,正如他事前所说的那样子,朝廷不但将琼海全岛的一州三军全都让他节制,而且还给了招兵扩军之权,只是还有一个关键之处被他注意到了。
“目下何人在知琼州?”刘禹将那封文书递回去,姜才接过来仍是塞回怀中,他听到刘禹的问题,怔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自端平年间夷人作乱兵围州城,当年的知州死于王事,朝廷便再也没有任命过此职,后来都是是琼海安抚使出任的主官,想必是那里太过荒芜,没有必要再遣一文臣与治吧。”
说话的却是刚刚进房来的杨行潜,接着他又解释了一番,原来后来就算是任命了知州,往往也无人会真的渡海过去任职,都是呆在对面的雷州,称为“遥领”。朝廷对此没有办法,干脆不再任命,离大陆最近的琼州都是如此,更远一些的那三个军就不必说了,因此大部分时候,琼海安抚都是节制一州三军的,差不多就形同路臣了。
其实杨行潜也都是从书中所知,他自己并没有去过那个大岛,听了他的解释,刘禹也就释然了。这样子更好,完全没有了掣肘,想做点什么都不必顾忌,他转头吩咐了杨行潜一声,让他叫人送了些酒食上来,就当是为姜才祝贺了。
“老姜,你这新近升迁,怎么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丢官罢职了呢,来来来,咱们干了这一杯,为你庆贺,祝你马到功成、一举平贼。”桌上的人都举起了酒,姜才不便拂了大家的兴,也勉强端起了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子青你就莫要笑话某了,这种升迁,与丢官罢职有何区别,说不准还不如那个呢,至少那样子没有性命之忧吧。”姜才自嘲地笑笑,刘禹知道他的心结并没有因为自己上次那席话就打消了,这也难怪,他多半以为自己是在宽他的心,只不过刘禹并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到时候自然就有分晓。
“那你将大郎放到某这里,是为了替姜家留个后?”寻着这个思路,刘禹大致明白了姜才的用意,果然他话一说完,姜才就点点头。
“人皆有私心,某亦然,这小子随某在军中长大,虽然没什么本事,还算有几分力气,跟着你某也能放心去了。”说着还瞪了姜宁一眼,制止了他说话的举动。
“你呀,某现在不过一个直阁,日后还不知会去哪里,既然你这么放心,也罢,那某就答应了,只是委屈了大郎。”刘禹没有拒绝,姜才这也算是表明了心迹,这番好意他当然要收下,再说了跟着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危险。
见他答应了,姜才赶紧让姜宁站起见了礼,就此将事情定了下来,刘禹摆摆手让他坐下,虽然话说得谦逊,他也不可能让姜宁去当一个亲兵,就连亲兵头子也不可能,他的想法是暂时让他和杨行潜一样充作幕僚用,当然也兼职保镖。
“子青过谦了,你能蒙太皇太后召见,又赐了同进士出身,日后必然前程似锦,某父子能得你看重,实是天降之福。”姜才这话倒是没有说错,若不是碰上了他,也不可能立下大功,照历史的轨迹,他在李庭芝麾下还不如现在呢。
刘禹笑着摇摇头,这也算是无心插柳了,眼下姜才刚刚才接到任命,照例还有一段时间做准备,补充军械粮饷之类的。什么时候出发姜才自己就有很大的自主权,当然也不可能无限拖下去,因此他要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筹划一番,毕竟那是一个可以建省的大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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