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知道么,听说咱们这是说给城外的鞑子听的。”一个学子突兀地来了一句,满屋的人都停下来盯住了他,那人得意地四处扫视,就是不说下文,众人等了一会,见他这模样,都围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别打了,好了好了,我说,白日里从这里牵出去很多股线,就是府衙那种,长长的直接牵出城外,我当时跟着胡机宜在东门那处与鞑子使者周旋,送一个使者出城的时候,瞅了一眼,发现军士们把那传声筒装在了外墙上。当时还纳闷呢,现在看来就是为了此刻。”
张青云没有围上去,他正在翻看着手中的话本,想着要以怎样的语调说出来,听到这人的一番猜测,他暗暗笑了一声。太守行事,天马行空之处甚多,又岂会没有目地,城外的鞑子,大多是汉军,与宋人同文同种,就在一百多年前还是一国之人,看看这书的内容,多半就是为了打击他们的军心士气吧。
“那你可知道,这院中另一处,都是何人?”另一个学子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屋内众人都知道那边是一些女人在,为此专门将这院子隔断了,听他的口气,似乎知道这些人的来历,生怕他又卖关子,都不停地催促。
“告诉你们吧,她们都是胭脂巷那边的红牌倌人,顾大家本人刚刚都来了,我眼尖看到了她的轿子,还有贴身的侍婢,在府衙见过,除了她,还有好几个和她齐名的,比如”
学子口中的那几个名字,的确是和顾大家齐名的红伎,无论是样貌才情都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众人都是年青学子,饱读诗书,对这种才子佳人的fēng_liú韵事完全没有抵抗力。一时间啧啧声四起,满屋子窃窃私语。
张青云放下手上的话本,在心里默默念了下,如何开头已经了然于胸,听听屋中众人的议论,静静地等待着。屋外的雨水敲打着纱窗,自己的声音随着那黑线传往城外,成为另一道制敌的武器,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豪不已。
离此地不算远的制司衙门大堂内灯火通明,巨大的牛油蜡烛点得堂内亮如白昼,屋里只有汪立信,刘禹,金明,姜才,刘师勇等五个人,连汪麟都没有在内,堂外关防甚严,汪立信的亲兵牢牢守住了周围,将所有来此的人都挡在了外面。
“大致计划就是如此,各位听过,有何补充的,不要马上说出,回去仔细想清楚,再找某细谈,总之,此事只有我们五人知晓,决不能走漏风声,否则军法从事。”
刘禹放下金属教鞭,他的面前是那个大沙盘,汪立信抬起头,另外三人都严肃地冲他点点头,各自施了一礼,便告辞离去。
“子青,此事事关重大,你可要想清楚了,千万不要被前几日的战果冲昏了头脑。”汪立信待几人走后,转头看着信心满满的刘禹,有些担心地说道。
“招讨所言甚是,正是如此,刘某才合盘托出,供大家参谋,多人计长,总能拾遗补阙,等到时机成熟,才好行事。”
这个计划是刘禹在后世找人依据现在的态势做出来的,再加上眼前这些老将的补充,未必就不可行。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死守到底,那样即使守住了,也得很长时间,经过一番实战,现在城内的守军起码不再怯战了,而城外的鞑子则是损兵折将,士气也高不到哪去,而古代战争,士气却是个决定性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