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萧景隆淡淡地瞥了一眼秦轩和宋小恺,语气平静地问道。
宋小恺的腿有点抽筋,在微微地颤抖着,那种又麻又痛的感觉让他的双唇难受地抿了起来,眉毛紧蹙。
一看就知道是下跪的时间过长而导致的结果。
萧景隆是知道这一点的,但他偏要这样问。
他是帝王,他所给予的惩罚再重再无理,跪在下面的那些人也只能心甘情愿地受着!萧景隆愉悦地想道,更何况,他也没怎么刁难这些人吧?只是让他们跪一跪而已,这样就受不了了吗?萧景隆嘲讽地看了一眼宋小恺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压根不去想他刁难一条人鱼是多么地掉架子。
“陛下请恕罪,我的未婚妻怀有身孕,不能长时间下跪。”
秦轩把宋小恺暂时交给了林芷,向萧景隆做了个鞠,态度恭敬地说道。
他垂下眼帘,掩下了眼底的冷意——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只能忍着。
只是,他的忍耐力终究是有限的,如果萧景隆继续对他所在乎的那些人出手,甚至伤到了他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多久。
然而,萧景隆从来都不是一个有眼力的人,他只会一味地享受那种高高在上地掌握着别人生死的快意,却从来都不知道作为一个帝王,也是要懂得拉拢人心的,被他逼急了的话,最忠心的人都会反补他一箭。
现在也是如此,在得知宋小恺怀孕后,萧景隆并没有放过他,而是尾音微挑地说道:“噢?是吗?怀孕了啊……”萧景隆意味深长地拉长着声音,“我倒是没有听说过孕夫不能长时间下跪的这种说法,为表我赏罚公平,爱卿你的未婚妻还是继续跪着吧。”
秦轩的手背顿时青筋暴起,眼神愈发幽冷,深不见底。
秦老爷子也气得浑身发颤,但多年以来的忠君思想没让他做出什么过激的言行。
欣赏够了秦氏族人或犹疑、或惊惧、或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之后,萧景隆接过了侍从递过来的一杯清茶,喝上一口,姿态轻松地问道:“秦轩,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整个秦氏家族的人都跪在这里吗?”
“臣,不知。”
“不知道还是不敢说?”萧景隆嗤笑,“星际网络上有关你要造反的消息,你不认为自己需要解释一下吗?”
“还是那四个字,清者自清。”
“好一个‘清者自清’,那如果我非要认定你有罪呢,嗯?”
“如果陛下连证据都没拿出来就要判微臣死罪的话,那微臣也无话可说。不过,微臣想要提醒陛下一句的是,如果连守卫了曼德帝国一千多年的秦家,陛下您都要套上莫须有的罪名来屠宰殆尽的话,恐怕秦家之后,再无忠臣。”
言下之意,萧景隆这种飞鸟尽良弓藏的做法,只会让越来越多的大臣们寒心。
“呵。”萧景隆冷笑了一声,阴沉沉地看着秦轩。
秦轩抬起了头,坦然地回视了过去,让所有在座的人都看见了他心中的坦荡。
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萧景隆想要除掉秦家的心理十分地迫切,甚至有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迹象。
但秦轩有一点倒是戳到了萧景隆的死穴,那就是,他的这种心思可以暗暗地想,却不能完全地摆到明面上来。如果他真的毫无证据就除掉了秦家,不仅会让众大臣寒心,还会引起民情的激愤。
这也是他一直都任由秦轩的负-面新闻愈传愈广的原因,他首先要把秦轩在民众心里的光辉形象给除去,才容易做下一步。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秦轩竟然会假死,让他白欢喜了一场。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为什么没有回皇宫里报道?”萧景隆又想到了一个疑点,斜眼俯视着秦轩,质问道。
“微臣之前有一段时间受了重伤,不方便出门,直到现在伤势才略微痊愈,望陛下恕罪。”
秦轩回答的语气一直都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进行着普通的陈述,一点都不像是在应对着帝王的刁难和质疑。
秦轩的这种态度,让萧景隆感到了乏味和无趣,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喜欢别人对他抱有敬畏的心理,而秦轩却一直都不怎么把他的皇威放在眼里,至少,秦轩从来都不会显露出恐惧,哪怕他像现在这样,跪在地上。
因为,秦轩有这样的实力。
萧景隆眼里的情绪明明灭灭,最后,他还是暂时收敛了问罪的心思,抬抬手,让秦轩他们站了起来,说道:“自己找位置坐下吧,我今天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想看一下你们秦氏家族继承人的选举而已,毕竟,作为一国之君的我,也是很关心你们这种百年世家未来的发展的。”
萧景隆的“关心”两个字咬得很重,让秦家不少族人的心里都打了个颤。
刚刚萧景隆的“罚跪”真是吓着他们了,他们只是秦家的小分支,可不想跟着得罪了帝王的秦轩一起死。
大部分人的内心都在想道:所幸帝王没有打算在今天质问到底,他们到底是逃过一劫了。
不过,秦氏家族的继承人到底需要选谁,他们几乎都在心里有了答案——肯定不能选秦轩啊!没看见他都把帝王给得罪个彻底了吗?选他恐怕就是揽着一起死吧?!
这也正是萧景隆今天过来的目的,他就是来表现一番自己对秦轩的态度的。
像秦轩这种已经遭到了帝王的怀疑和厌弃的人,稍稍“有头脑”一点的都不会再选他做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