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进行到这里, 不过20分钟, 但大部分的人的兴趣都被调动了起来。
所有人心中都存在着一个疑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能跑到前席去抓着导演主演问个究竟,观众们只能接着往下看——刚好,作为无缘无故就被怨恨的对象,杨红也对蒋东歌的这个案子是满腹不解。
走出精神病院的时候, 警员一边给杨红递着纸巾一边致歉,“刚才那个小护士叫徐玲,是当年蒋东歌的校友, 她也是一时心急才会……”
杨红擦了擦眼泪, 摇头道:“我不怪她。我现在心里想的是,蒋东歌既然得了孤独症,那么为什么不对他进行相关治疗反而将他留在精神病院呢?按理说,他这种情况要是得到及时的治疗, 痊愈的几率很大不是吗?”
“我们也是没办法。你要知道,就算放眼全国,专门治疗孤独症的医院也很少。在几年前国内医学还没有那么发达的时候, 孤独症就是被当成精神病看的。要想治好蒋东歌的病, 只能去国外, 然而资金又成了问题。蒋东歌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杨红提议:“为什么不向公众募集善款?”
警察失笑:“让他们去给一个杀父弑亲的少年犯捐款?”
杨红一时失言。她顿时明白过来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她向警察保证说:“你放心, 我一定把这个案子捋清楚, 然后请求主编给我专门开一期, 让全国人民知道事情的真相。”
警察没说话。他只是向杨红敬了个礼,然后转身上车离开。
杨红则在医院门口徘徊了一阵。当天气开始暗下来之后,她难怪心事准备离开之时, 在门口那条下坡小道上,她遇到了前来看望蒋东歌的班主任陈涛。
陈涛也看到了杨红,所以她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走。
杨红一看不好,连忙追了上去,“老师,老师——”她拦在陈涛的面前,陈恳的请求道:“我可以跟您谈谈吗?”
陈涛白眼一翻,冷淡的再度转过身:“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老师。”杨红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她直接伸手抓住了陈涛的胳膊,她说:“老师,我已经知道蒋东歌的事了,我想帮帮他。”
陈涛听到这句话,身体僵了一下。
杨红见她没再那么抗拒,便又站到她的身前,诚心的鞠了一躬,“老师,拜托了。我是真的想帮蒋东歌。”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陈涛冷哼一声,“你们记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凭什么相信你?”
杨红知道此时不是她为自己为自己所从事的行业辩驳的时候,她捧着心口道:“凭我也是一个母亲。如果我的孩子以后遇到蒋东歌这样的事……”
“你别说了!”陈涛简直不敢想象这个世上还会有第二个【蒋东歌】,她闭了闭眼睛,整理了下情绪后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杨红第一次露出了快乐的笑容。她点了点头,问:“我就是想问您,案子当然到底是怎样进展的。蒋东歌被报道杀父弑亲的消息,难道一开始就是假的吗?”
“一开始不是。”陈涛低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一审的结果,确实判的是蒋东歌。”
“后来怎么又改判了?”
“……一审结果出来后,蒋东歌的外婆由于承受不住,去世了,蒋东歌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儿。由于他未成年,再加上学校老师全部都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所以就由我领头,向法院提交公审请求。法院通过后,我们一群老师又去公安那里为蒋东歌担保,直到半年后,真正的杀人凶手去自首,蒋东歌才在法院的二审判决宣告下,洗脱了罪名。”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但杨红也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她看着眼前这位已经开始有白发的人民教师,不由得对她起了敬佩之情,“蒋东歌能有你们这样一群老师,真的是他的福气。”
“那是他自己有本事能让我们甘心为他做这些!”陈涛一想到这个,她的情绪就激动起来,她瞪着杨红说:“你知道蒋东歌是一个多优秀,多有才华,智商多高的孩子吗?如果不是发生了这种事,他的前途绝对无可限量。他完全是被他的家长,被你们这群没有良心的记者坑害了!伤害那样一个完全没有能力反抗的少年,你们心里很得意吗?”
杨红被这句话怼得后退了三步,她摊开双手,安抚着陈涛的情绪道:“老师,您别激动。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不管是您,还是照顾蒋东歌的护士,一听到我是记者,就对我没有好脸色呢?我知道你们不是冲着我,难道是因为以前我的同行过来伤害过蒋东歌吗?”
陈涛没有说话。
这是默认的意思?
杨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看着对方,跟着一起沉默。
当头顶的路灯亮起,陈涛终于开口了。她说:“当年,一听到我们这里出了一个杀害亲生父亲的未成年杀人犯,你们这群记者就跟闻着血腥味儿的苍蝇一样,不请自来。你们扛着机器,把蒋东歌生活的所有地方拍了个遍。你们去采访他正在进行月考的同学,你们去采访突发脑溢血刚从鬼门关转悠回来的蒋奶奶,你们去采访蒙受冤屈丝毫不能反抗的蒋东歌。你们举着□□短炮,问他是不是童年受过阴影是不是变态是不是没有人性是不是恶魔,就连蒋东歌已经过世了9年的母亲的墓碑,你们也给拍了一张特写然后放大并且登上了社会新闻的头条。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