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许是对两个人腻在一起的情形司空见惯了,此刻兴致缺缺,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置好自己,张嘴打了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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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周静珊来找江佩仪说话,听闻燕王又来了,先是不自在地笑了笑,之后道:“满京城的人都在议论燕王殿下,说他真就是非江四小姐不娶。这许久都摆足了架势,好事将近了吧?”
江佩仪可不敢言之凿凿,笑道:“外人像是看得一清二楚,我们这些身在江家的人却正相反,借你吉言吧。”又很快地岔开话题,“你先别说别人,自己的事情如何?”
周静珊端坐在椅子上,垂眸一笑,“庆国公一案有了结果之后,我又去晋王府与大姐说话,恰好晋王殿下也在,他们与我好好儿地说了说这件事。是非轻重都给我摆了出来,问我是否还是一门心思要嫁顾鸿飞,我说是,怎么样都要嫁他。晋王殿下说我要是真的考虑清楚了,他去做说客,敲打顾鸿飞两句。他放下了这种话,我爹娘也只得同意下来,没再含糊不清地拖延。”
江佩仪笑道:“那我可真要恭喜你了。”她想着,晋王在之前的事情上,算是表明立场站在了燕王那边,如今太子被皇帝冷落,师庭逸权倾朝野,晋王府仗着以前卖的那点儿人情,说话底气更足些。换个角度想,晋王算是利用这门亲事将顾鸿飞拉拢到了身边。
“我这是不蒸馒头争口气。”周静珊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嫁过去也没安什么好心——你应该最清楚。”
“那,我就盼着你能心愿得偿吧。”江佩仪诚恳地送上祝福。同为女孩子,她很希望晋王和晋王妃能给周静珊撑腰,不让顾鸿飞委屈妻子,也不让他再招蜂引蝶。顿了顿,她又问:“亲事很快就要定下来了吧?家里不在定亲之前给你举办一次宴请么?”待嫁的日子,大多数女孩子就不能随意出门走动了,办个宴请,能再与平日的小姐妹好好儿团聚一番。
“不用。”周静珊有些沮丧,“以前我就是太傻太自以为是了,根本没有真正的好友,也只有你愿意听我絮絮叨叨的。”她绽出纯粹的笑容,“我来跟你说一声就行,只望你日后得空的话,能去我家里看看我。”
“一定的。我得空就去找你说话。”江佩仪端详着周静珊,见对方在这段日子里成长了不少,起码仪态算得优雅,言行举止当得起端庄二字,不由赞许地笑了,“你变了很多呢,原来真是个小女孩儿,现在是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
周静珊脸色微红,“这说起来……还要感谢江太夫人。”
江佩仪讶然,“怎么说?”
周静珊低声道:“那次她狠狠地训斥了我一番,说我言行举止一点儿可取之处都没有,让她看着就烦。我起先耿耿于怀,可是后来比照着别人,发现自己真像是一点儿涵养、教养都没有的人,便处处留意,爹娘的教导也都听到了心里。”
江佩仪释然。倒是没想到,想做恶人的太夫人歪打正着地做了件好事。随后,她对周静珊真的生出了几分好感,最起码,是有着很坦率的一面。随后又想,挺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认准了顾鸿飞呢?——这一刻,她就是完全担心周静珊会受委屈了。
这门亲事的另一方顾鸿飞,完全没有周静珊的好心情,好几天都没精打采,连府邸也不回,常留在江予莫的班房里喝闷酒吐苦水。
江予莫下午没什么事,回到班房,闻到满室酒气,又见顾鸿飞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便打趣道:“要做新郎官儿了,怎么总是要赴刑场的样子?”
“我情愿上刑场挨一刀。”顾鸿飞歪在江予莫的床上,看着手里的酒杯,想看出花儿来似的,“等成亲后,她少不得让晋王往死里折腾我,要是再撒着欢儿地惹事,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抹脖子。”
江予莫笑而不语,腹诽道:该,你这种货色,也该有个克星治治你了。
“不说这些了,一说这些就头疼。”顾鸿飞的视线慢悠悠地转到江予莫脸上,“佟家的事儿,你听说了没有?”
“没有。”江予莫知道,但是不想跟他说这些,只盼着他快点儿喝得倒头就睡,省得跟他絮絮叨叨到半夜。烦。
顾鸿飞对这个话题却是兴趣浓厚:“佟家可真是……乱七八糟一堆人。太子妃这命真不怎么样——以前不知道就算了,往后要是跟娘家闹翻,长辈的事传到她耳朵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哦?”江予莫心念一转,亲自找出一小坛陈年竹叶青,给顾鸿飞倒了一杯,“我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像是上梁不正呢?关键是下梁也没歪啊。”末一句自然是故意加上去的,勾着顾鸿飞继续这话题。
“下梁还没歪?”顾鸿飞看傻子似的看着江予莫,“太子侧妃和那个fēng_liú寡妇害得太子妃成了什么样儿你没听说么?”
“还真没有。”江予莫继续装耳根清净之辈,“你知道?”
“当然了!”顾鸿飞坐直了身形,双眼放出光彩,把昨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这事情今日都传开了,闹得满城风雨。”
“原来是这样。”江予莫叹息道,“太子侧妃一个女孩子家,心思怎么那么坏呢?总不能是她的母亲教坏了她吧?不应该啊,荣国公是怎样的人?他可是文华殿大学士,性情最是忠厚耿直,怎么能纵容眼皮子底下出这种事?”他瞧得清清楚楚,顾鸿飞醉了,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