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凉猛地起身睁眼,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现出极其复杂的神色。
他的面前,早已不是吕家自己所住之地,而是居然化为了剑符仙宫的后山药园!而且,一张木桌之上,佳肴美酒满满呈上,两幅木筷和杯碟也准备妥当,张然此刻正站在一边,眼中有激动,有内疚,更多的则是复杂。
看到吕凉醒来,他轻声说道:“老大,我来了,对不起……”接着,便是一拜到底。
吕凉起身,轻叹一声道:“罢了,欣芸目前已经恢复,而且拜你手下留情,我对你倒也没有那么大仇恨。你到底是谁,为何而来,都无所谓,我只想问一句:当年我们‘后山三人组’欢笑之时,你是否发自真心呢?”
张然的身体猛然一颤,接着起身,眼眶中晶莹闪亮,轻声笑道:“那是我张然此生最快乐的一段时日,你这个老大,现在也是货真价实的!”
吕凉听完,也是微微一笑,随即先行坐到桌子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坐吧,如今老爷子不在,就咱俩,但以往的规矩不能丢!我想你来找我,也不光是为了赔礼叙旧,有什么话,咱们边吃边说!”
张然对于吕凉的态度,抱以感激一笑,接着轻轻吐了口气,似乎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脸上的纯真一如既往,给吕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这真是那个把玄女门搅了个支离破碎的杀神吗?
“老大!我现在可以和你交个底儿了!我是张然没错,但我的真正身份,却是阎组织的尊神之一,绰号‘赤硫’!当年我潜伏在剑符仙宫,就是以获取《天魅大典》为第一要务!”张然的脸上此时郑重无比,“关于我的组织,恕我不能多说,还望老大见谅!”
对于阎组织,吕凉当时从暗夜天龙的残魂中搜查过,只知道这是一个神秘的组织,但平日里倒也没听说过其有过什么或好或坏的事迹。
倒是最近,那个在霁波域劫杀自己的枯瘦和尚,肯定也是这个神秘组织的一员,目的似乎是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吕凉点点头,轻声道:“之前我在霁波域遇到过你们组织里的一个和尚,实力恐怖至极,如果不是一位称号‘托天’的神将救驾,我们也不可能在此饮酒对聊了。他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这次来,莫非也是为此?”
张然的眼中复杂之色更浓,猛灌了一杯酒,豁然起身跪下道:“老大!你身上的《天魂大典》,确是我们组织必得之物!那个和尚也是和我一样的尊神,但我真的不知道他居然会到此打你的主意!如今,他已经被‘托天’驱逐跑了,而且此人违反了组织的规矩,肯定会被责罚,应该是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吕凉一愣,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逍遥仙帝处得来的天魂五式,难道这就是对方盯着自己的原因?
吕凉略一沉思,轻声问道:“我要如何给你?难道只能搜魂?”
张然一愣,似乎没想到吕凉如此配合,当下声音都有些颤抖道:“老大!不需搜魂,我有独门秘法,在不伤害你分毫的情况下,便可得到想要的结果,只要老大放松肯配合我就行!”
吕凉则是笑道:“我现在凡人一个,你就是用强,我也只能认倒霉。”
张然神色肃穆,沉声道:“不论如何,你都是我张然的老大!组织的任务重要,但与老大的情谊也同等重要!如果我为了完成任务,强行迫使你合作,那这辈子,即便完成了组织的理想,我也不会感到任何的快乐!”
吕凉倒是没想过不配合,早些让张然得到,自己也就从阎组织的视线中消失了。总好过哪天冷不丁再来一个没有顾忌的尊神,那自己玩完是小事,连带着家人朋友一起完蛋可就不了,神将总不可能一直没事当自己的保镖吧?
只不过,吕凉从张然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渴望。那是一种对友情的深深眷恋,生怕不小心失去的极致情绪,如果这代表着张然对自己的“老大”情怀,那只能说明,这可能是其心中唯一仅剩的温存与净土了。
随后,吕凉在张然念出了一段咒文之后,神思一阵迷糊,但可能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又恢复了清明,而张然则已经激动地无以复加,正跪在地上给吕凉磕着头。
吕凉急忙将其扶起,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张然已经目放精光,沉声问道:“老大!你可愿加入阎组织?你的条件完全符合!而且在组织里,恢复修为也不是难事!以你的资质,将来成为和我一样的尊神,甚至有所超越,都是绝对可以成为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