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禄得了旨便出去传何平宁了,而傅宣则挥手让殿内侍候的宫人们都退下。刚到殿门口,傅宣便瞧见正欲进殿的何平宁。二人平日也相熟,这般碰头,笑着点头招呼声是必要的,只是,傅宣此时对着何平宁却连平日里最常用的客气的笑都扯不出来。
何平宁见傅宣如此,也没多说,进殿去了。
“阿宣,想什么呢?”罗德禄走到傅宣身旁看着还在怔愣中的她不由提醒道,“方才何院使同你招呼呢,可你却理也没理!”要知道何平宁为人向来清高随性,甚少主动同人招呼。会对傅宣稍加友善也是因着她平日里周到而不奉承,可今日,傅宣却是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顾上。
傅宣回过神来,低声答道:“是吗?我没注意……”
罗德禄见傅宣如此,加上她先前在殿内的反应,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罗德禄无奈摇摇头叹了口气:“阿宣,你该放开的……”
傅宣闻言苦涩地笑了笑:“从来就没有拥有过,谈何放开?不过是从前以为我没有得到的,别人也没得到,而如今证明其实是有人可以得到的……我有些伤感罢了!”
罗德禄点点头:“我看着皇上对那官美人的确是上心了……”突然想到此言可能伤了傅宣,忙停了口,转口道,“不过,这么多年了,你在皇上心中自然也是有……”
傅宣没让罗德禄把话讲完,及时打断了,她知道罗德禄前半句说的是实在话,他在皇上身边跟着没有事旁观者,看什么都清楚。而后半句,只是为宽慰自己吧……她也没必要让人说那些自欺欺人的话了。
虽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可傅宣还是克制不住傅心痛。她看着罗德禄突然问道:“那位是得了什么病?现在还好么?”
罗德禄没料到傅宣会突然问这个,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只是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他也没见着官莞:“我把何院使送到栖芜苑后便赶回来复命了,没来得及进去瞧一眼,所以也不知官美人究竟如何。”
傅宣点点头,平淡道:“该是挺严重的吧,否则皇上也不会特意要你请了何院使去跑一趟。”
罗德禄却是不赞同地摇摇头:“那倒也不一定,上回皇上也让我请了何院使去栖芜苑,但也不过是去治个风寒罢了,想来这回也没什么大事……”
罗德禄说完才发现傅宣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这才惊觉自己失言。这事不该让她知道的,自己怎的一时嘴快就说了!
“原来之前就已经去过了,我竟不知道。”傅宣好半晌才苦笑道。
罗德禄犹豫着开口解释:“那会儿你估摸着要么在漪园,要么回傅府了……”
傅宣却没再说话,静静地站回殿门外侧,望着远方发呆。罗德禄见此也无从劝解,只能长叹一口气。
而殿内,何平宁进殿已经好一会儿了,可楚天泽与他二人却都还未发一言。
终于,楚天泽放下手中的朱笔,挑了挑眉看向何平宁:“你就不能先说话吗?”
“哈哈……”何平宁朗声笑道,“就知道你会忍不住先说话!”
“满朝文武,也只你何平宁一个敢这么挑衅朕!”楚天泽看着何平宁一副得意之色,不由摇了摇头,真是个老顽童!
何平宁笑答道:“平日里,臣定是不敢这般做的,要论沉默,谁又敌得过皇上的气势?只不过,今日,臣却知道皇上定是忍不住先说话的,哈哈……”
事实上楚天泽的确早就想了解官莞的情况了,只是这何平宁竟也不自己禀告,非得要他先提起!楚天泽也不同何平宁多废话,直接问道:“她怎样了?”
何平宁故意蹙眉疑惑道:“皇上的她指的是谁?”
楚天泽面色一沉,这老顽童真是不把他放眼里了!
见楚天泽满色不善,在他发怒前何平宁忙笑道:“得得得,臣不闹了,臣自然知道皇上心里挂着何人。只不过臣到栖芜苑除了给那官美人看了伤外,也还给一小宫女写了个治头疼的方子……”
“说重点!”楚天泽见他半晌没说到要处,也是躁了。
何平宁见楚天泽的反应,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不过他还是想磨磨:“臣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复命,皇上该也知情况不会太好……”
“你是说伤得很重?!”楚天泽不淡定了。
“是挺严重的,不止是扭伤,而是伤了筋骨。”何平宁觉得自己不能再触龙须了,直言回道。
“伤了筋骨!”楚天泽眉头紧蹙,伤了骨头那女人还一直同他说没事!那女人是疯了!想到伤他的人,楚天泽不由大怒。本想依着官莞不追究这事,可现在她竟伤得这般重,看来他是有必要派人去查查谁弄伤的她了!
“正是。”何平宁叹了口气,“本扭伤了就该及时治疗,只是她拖着太久了,耽误了最先的处理良机。还有,据臣判断,那官美人受伤后应该还急行了一段路,否则不会那般严重。”
楚天泽闻言,想到官莞一路赶着到御清园,暗骂那女人不知变通,不懂得爱惜自己身体,同时也暗怪自己……
“给她处理了?”楚天泽看着何平宁严肃道。
“皇上放心,臣自然是好好治了。”何平宁紧了紧眉头道,“不过饶是如此,也是要好好休养一段日子的,至少这几日不能正常活动了。”
“嗯,朕知道了。”楚天泽点点头:“你之后每日都去走一趟,观察着情况。”
“臣遵旨。”何平宁回道。其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