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师兄,你别叫唤啊,这包房里就咱们两个人,别叫得这么凄惨好像是我欺负你一样,我可没带身份证儿啊。”张涛隔着包房门,看见刚才扶着胡乙己进来的那个店员有些好奇地往里面张望着,赶紧上前来安抚着胡乙己,就怕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呜呜呜。”胡乙己这会儿发泄完了激动的情绪,差不多也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时不时还要抽搭两声。
“大兄弟,你不知道,他们一直笑话我,没人相信我有狐狸血统,可是我自己心里明白,我确实是狐狸大仙的后人,可就是因为这个血统,我们一家子才会混到现在这么个穷困潦倒的局面,呜呜呜。”
胡乙己被张涛灌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正在经历着酒后吐真言的人生阶段。
差不多了,张涛心想,这回要是能套出一点儿真东西来,也不枉我花了这么多钱请客吃饭。张涛打定了主意,满脸堆砌了知心大哥的亲切笑容,动作很温柔地帮胡乙己拍着酒嗝儿。
“师兄,别着急,慢慢儿说。”
“这可是说来话长了,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不过听祖上传下来的故事,总要往上数个六七代的辈数,最晚也是清朝时候的事情啦。”胡乙己乜斜着朦胧的醉眼,伸出手指头忽忽悠悠地数着,数了几次也没什么结果,只好放弃了。
“那时候,我祖上是个念书人,可惜十年寒窗,连个屁也没捞着。”胡乙己喝了几杯黄汤,嘴上也没个把门子的,连自个儿的祖宗都吐槽了起来。
“后来寄居在一间破庙里,卖点儿诗文,也给人写写家信,帮着念一念家信,测字打卦、看看小毛病什么的。”胡乙己双手揉着太阳穴,昏头涨脑地说道,似乎还在费力地思考着自己的祖先还曾经干过什么别的营生没有。
“师兄,敢情你家祖上是开万事屋的呀。”张涛没忍住吐了个槽,心说你祖宗都这么努力身兼数职的赚钱来,要是还没发财,那可就只能认命了呗。
“唉,你不知道,古代的念书人手艺都不算少,识字的人又不多,兼差算命看病的不在少数,毕竟那时候识字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念书人学起医书和相书来,确实是比一般人要来的方便些。”
张涛点了点头,古代人的学科分类远没有现代人这么琐碎细腻,这个道理中国外国倒是差不多的,他记得前几年达芬奇密码最火的时候,电视台还专门播放过这位大神的生平事迹,敢情他不但是艺术家,同时还是科学家和文学家,也就是搁在那么一个知识相对被垄断的年代,要是现在一个人敢顶着这么多头衔,没人罩着早就在围脖上被人喷死了。
“那后来呢?”张涛问。
“后来有天半夜里,破庙里忽然就来了一个人!”胡乙己倏忽之间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张涛。
“我说师兄,咱们都是一起跑江湖的老表,你就不要自带颜表了好的呀?”张涛翻了翻眼睛打个哈欠说道。
“唔,职业习惯、职业习惯,大兄弟你多包涵。”胡乙己缩了缩肩膀,表示不好意思。
“我这位先祖开了门,来的是锦衣华服的妙龄少年,说是来瞧病的,你猜是什么症候?”
张涛托着腮帮子想了想,锦衣华服美少年,就是一高颜值富二代呗,类似老炮儿里小飞那个角色的。
“感觉身体被掏空?”张涛试探着问道。
“去,小孩子家家的少浑说,那是我祖奶奶!”事关自己的先人,胡乙己虽然醉得像条死狗,还是很严肃地教训了张涛一句。
锦衣华服美少年是你祖奶奶,你还真当自己的祖先是纨贝勒啊?男男生子什么的完全不科学好吗?张涛心里吐了个槽,转念一想,自己的好几个基友都有了娃,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师兄,你确定那个人是少年不是少女?”
“少年少女还不都一样,那就是狐狸大仙的真身,人家愿意当男的还是女的,还不是凭今天的心情。”胡乙己颇为自豪地说道。
唔,想不到狐狸大仙竟然这么有性格,张涛记得之前在围脖上看到过一个女孩子,觉得自己既有男人的一面,又有女人的一面,所以每天早晨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就体会一下自己今天当男人还是当女人,因为化妆技术堪比换头,还真的两种性别都驾驭的很好,张涛当时看完她的化妆教程还膜拜得不行,没想到人家狐狸大仙n多年前就有这么超前的现代意识了。
“好的好的,请继续。”
“我祖奶奶当时病的不轻,我祖先给他看了半晌,发现这漂亮少年得的是相思病。”胡乙己说着,似乎那张饱经沧桑的老脸上面都泛起了粉红色的泡泡,看得张涛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作为一个后代子孙讲起前代**故事来怎么这么兴奋。
“师兄,你别告诉我,你祖奶奶暗恋的对象就是你这位落魄书生的祖先?”
“就是那么回事,破庙后身儿还住着一家子人家,就是祖奶奶他们的狐狸洞,你别看我祖先当时活得那么落魄,可是他老人家好歹是身长八尺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胡乙己挺起了胸脯,一脸豪迈。
不会吧,那怎么传到你这一代就基因突变了呢。张涛看着胡乙己长得好像一只肥胖耗子似的大脸,心中泛起了疑惑的浪花,不过从秀儿姑娘的外表看起来,似乎只有胡乙己这一代展示出了不寻常的隐性基因,其他人应该还是蛮正常的。
张涛在心里感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