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侯成在狂奔。连滚带爬的狂奔。奔向己方的阵营。不管动作有多么狼狈,能够逃得性命,就是胜利!
侯成这一逃,立刻将“陷阵士”的进攻勇气,彻底打消了。
如果侯成是在英勇的战斗后,被敌人斩杀,“陷阵士”们,说不定会因为首领的战死,而发动更加强大的复仇攻击。
但是,侯成却是在负伤之后,无比狼狈的逃回己方阵营。这样一幕的出现,虽然不能让“陷阵士”指责,却也让“陷阵士”们,没有了继续进攻的yù_wàng。
汉军军候在阵后看得真切,无奈之下,及时敲响了收兵的信号。
“陷阵士”退。
“陷阵士”临退不乱。
“陷阵士”在撤退时,还不忘将己方的袍泽遗体,带回本阵。
看到这一幕,沈富和于禁都变了脸色。沈富是震惊,于禁是兴奋。
——好一只强兵!
看着眼前伤亡过半的“陷阵士”,汉军军候一张圆脸拉得老长。这些精锐,是军候的兄长,郡都尉鲍信,从麾下数千人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如今,在军候的指挥下,损失如此之大,还没有得到多少战果。军候对即将面临的兄长训斥,心中怀着几分不安。
他将视线,转向在一旁观战的那群民夫,心中恼火无比。
——这些夯货,怎么就让蛾贼看出了不对呢?
沈富也看到了这些观战的民夫。从这些家伙面临两军交战,居然有胆子不逃,反而聚在一起,取出暗藏刀剑的行为,可以看出,明显的不怀好意。
——这些家伙,果然有问题。主公大人要某家小心他们,当真是神机妙算啊!
而这些假扮民夫的豪强私兵的首领,也在心中腹诽着。
——这些郡县兵,真不靠谱。先是丢了县城,现在又拿不下这么一点儿“蛾贼”。族长大伯也是,居然听信了那个什么郡都尉的话,派老子假扮民夫,要老子抓住机会,从背后暴起发难。
——这下可好,被人家给识破了。好处没捞到,白惹一身骚。那个汉军都尉,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老子来这里顶缸。呸!什么玩意嘛!
——不干了,老子回坞堡去!
刚刚作出这个决定,突然有人扯了扯私兵首领的袖子,将他从盘算中精心。私兵首领不耐烦的说道:
“有什么事情!瞧瞧你这慌的?蛾贼们不是还没动吗?”
“不是啊,宗帅!你看后面!”
私兵首领一转身,两眼立刻大大的睁开,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其实,在他眼前,并没有出现什么“哥斯拉”之类的宇宙怪兽,只有一群人,一群裹着黄色头巾的人。
“蛾贼!!快撤!……”
私兵首领扯起嗓子,高声大喊。由于恐惧,他的声音变得极其古怪,从原本的男中音,变成了女高音,大有李玉刚的风范。
这声高喊,立刻造成了三个后果。
私兵队伍开始混乱,人们开始夺路而逃,没有一个人,想要进行抵抗。此为其一。
人人衔枚,悄悄扑过来的天平军,不再压抑着动静,开始发力追杀。此为其二。
沈富部天平军,开始转换阵型,小心的上前,准备发起进攻。此为其三。
然后,事情继续演化,混乱的私兵们,为了寻找安全感,纷纷向汉军所在的地方涌去,根本喝止不住。恼火的汉军军候,本来想要放箭射杀,却又忌惮这些私兵主人的反应,略一犹豫,整个汉军的阵型,已经被这些惊惶的逃兵给冲破了!
“败了!败了!”
心中气苦的汉军军候,知道自己又犯下了错误,倒也干脆,一卷大旗,对手下的亲卫叫道:
“撤退!撤退!”
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的典韦当时一愣。这些家伙,还没开打呢,就这样逃跑了?
“站住!给某站住!”
没能如愿大杀一场的典韦,很有些气急败坏的大声叫嚷着。当然,所有听到他叫嚷,或者看到他模样的敌人,无一不发挥出超水平的奔跑能力。相信即使刘翔在此,也会虚心的向这些败兵请教,如何在瞬间爆发的技巧。
于是,敌我双方,一追一逃,跑出了三、四里地。突然,跑得最快的郡国兵,齐声欢呼起来。汉军军候伸长脖子一看,一面迎风飞扬的“鲍”字大旗,赫然出现在远方!
——谢天谢地,兄长你总算来了……
本来在两刻钟前,就应该出现在战场上的汉军郡国兵,姗姗来迟,救下了奔逃中的败兵。
——来了就好,总比没来的好。
本该抱怨一番的汉军军候,这时的心里,居然这样念叨着。
郡都尉鲍信看着眼前的战局,轻叹一声,知道自己的全盘谋划,已经彻底失败了。
本来,以鲍信的指挥控兵能力,即使麾下一千五百人,大多是新兵,也不至于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到达预定战场。但是,在路上,鲍信军居然遇到了,一只黄巾军骑兵的骚扰!
没错,就是黄巾军骑兵!
这年头,没有马镫和高桥马鞍的帮助,想要训练一个合格的骑兵,需要花费多年的时间。外加上战马这种东西,价格高昂不说,还一向被汉室警惕的注视着。家中有个一、两匹,没什么关系,但是若是数量多到一定的值,就会被判断为想要造反。
由于以上种种限制,在黄巾军中,骑兵的数量,比弩兵还要稀少。就如“波才帅”率领的颍川黄巾军,上十万大军,可以摆出一千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