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海绝大多数地方的歌舞升平仍然在继续着,当然烟云路不在这些地方之列,这里的激战早在一个小时前就结束了。大久保仁亡命地带着不到百人逃走了,钟楼上的川崎浩二失魂落魄地看着烟云路满街的士兵尸体,已经没有了任何思想,整个人如行尸走肉般。
烟云路上一些胆大的人探头查看情况,当看到满街除了鬼子的尸体,就只剩下四处燃烧的火堆,日本人高压统治下的百姓们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庆祝,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暗中庆祝这一胜利。
烟云路地下党同志立即将这里的战况汇报上去,第二天的报纸一定会让大上海繁华掩盖下的动荡不安更加剧烈起来。两大战神在烟云路激战千余日军,杀敌近千,最后扬长而去,这一轰动绝对抵得上一场经典的战役。
已经深夜,海面的叙叙冷风让周围寒意更甚,一艘商船在距离海岸不足一海里处的海面上摇晃着,点点灯火显示着船上的人还未眠。
商船上自然是林俊雄和薛岳他们,知道林俊雄要离开东北,吴汉生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几艘大商船已经将几百额尔古纳河之战后新一军一纵、四纵和教导团剩下的战士运送到西表岛。
林俊雄本打算将这近三千经过血与火洗礼过的战士留在东北,但这些人大多数都被死伤惨重的苏联红军记住,留下反而会给党增加不少麻烦,还不如将他们带到西表岛,战后再想办法送他们回国。
虽然近三千战士都愿意跟随林俊雄去西表岛,但林俊雄将一些家中独子、有家室的和父母年迈的战士留在东北,还将一些优秀的指挥官也留下,最后只选择了不到千人转移到西表岛。
“俊雄,我们聊了半天了,怎么不见在烟云路袭击鬼子的那些兄弟?”薛岳裹着一床被子,寒冷让他大失战神风范,不过在林俊雄这个好兄弟面前,他倒没有必要刻意注意什么形象,一边喝着酒、用手抓着东西吃,一边奇怪地问道。
“哈哈....大哥,你这形象要是被拍下来放到报纸上,估计老蒋要气得鼻孔冒烟了。”林俊雄看着薛岳蜷缩在被子里,双手和嘴上满是油腻的样子,忍不住大笑不已。
“每天脸绷得紧紧的会抽筋的,这不是你给我说的吗?昨天中午开始就没有吃饭,准备狠狠地宰你一顿,没想到摊上鬼子的阴谋,早饿坏了。怎么,你大哥在你面前露点本性也不行?”薛岳白了一眼林俊雄,继续边吃东西边说。
林俊雄感触地看着薛岳,“我知道大哥将我当成了最亲近的人,大哥本来就是率性之人,如果连我这个可以交心的兄弟面前都要伪装,那俊雄就该伤心了。”
“是啊,这些年没有你在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我不仅当你是兄弟,更当你是家人。”
林俊雄将手伸进衣服内袋,掏出当初薛岳的母亲送他的龙形玉佩,含着泪道:“是啊,家人,大哥、大嫂和老太太都一直把我当大哥的亲弟弟,这份情,俊雄一直忘不了啊!”
薛岳突然停下来,脸上满是伤悲,林俊雄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让薛岳突然如此伤悲,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良久,薛岳猛喝两杯酒,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留下来,哽咽着说:“老太太....去年去世了,你大嫂....也染病离开了....”
“啊?”林俊雄惊讶着,突然一股痛心的悲伤涌上心头,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亲人的离世,这莫大的伤痛足以让好男儿垂泪,即便是两位战神也不例外。
两人伤悲好一阵,薛岳用胳膊擦拭去眼泪,深呼吸几下,平复下伤悲的情绪,“兄弟,都过去了,如今你大哥是孤家寡人了!”
“大哥,老太太和大嫂当我家人般地关切,可是我连送他们最后一程都没有赶上,这是一生的遗憾啊!”想着老太太的音容笑貌,想到方少云的关切,林俊雄伤悲着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老太太走得很安详,临终前还嘱咐我别和你兄弟相残,他一直都记挂着你;你大嫂也让我好好照顾你。一切都过去了,伤痛并不是怀念亲人的方式,只要心中记挂着就好了,不然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不安然。”薛岳的情绪好了很多,继续开始喝酒吃东西。
“大哥,你刚刚说你如今是孤家寡人什么意思?你的几个孩子呢?”林俊雄记起刚刚薛岳的话,疑惑地问道。
“哎!”薛岳长叹口气,缓缓道:“老蒋对我不放心啊,几个孩子都以在重庆接受更好的教育为名,被扣在重庆了,老大也被安排到教育部工作了。”
“那老蒋不会对他们不利吧?通过这种手段来控制人心,只会让人心越来越寒,我真怕他们利用几个孩子做威胁,让大哥成为他们战争的工具。”
薛岳当然明白林俊雄的意思,沉着脸说:“要是他们以此相逼,我也绝不屈服,我的双手不能再沾上中国人的血。把我逼急了,我将他们的种种丑事都披露出去!”
薛岳的无奈让林俊雄忍不住一声长叹。
“对了,兄弟,你这次带来的兄弟和黎圣杰他们哪里去了,怎么一直没有看见,我要感谢一下他们,也想看看兄弟你训练出来的精英。”薛岳似乎不想继续刚刚沉重的话题,将话题转移开。
林俊雄也不愿久别重逢的气氛如此深沉,他端起一杯酒微笑着道:“我们兄弟来上海,日本人给了我们见面礼,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