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邽城内做密探多时,蒯老三等,总是小心翼翼,生怕露出马脚,而立时找来灭顶之灾。眼下听说自家人马即将大举来攻,很有种快被解放了的感觉,不禁喜上眉梢。
“啊呀,这可真是极好,我等早盼着有这一天。祁副使,有什么具体活计,但请吩咐,我等总要努力完成就是。”
“好。”见蒯老三确实是发自真心的高兴,也没有什么犹豫和推阻,祁复延终于放下心来,也很宽慰道:“老三乃是我内衙出类拔萃的人才。此番若是能攻克上邽,我必将报请主公,为你上邽内衙分支,重重记上一笔功劳。”
蒯老三忙逊谢几句,不管怎么说,内衙的最高领导层能这样当面亲自表态,还是很让人期待和宽心的。祁复延也不是个能促膝谈心的性格,略停了停又问道:“我先问你,你在上邽城中暗自经营了不少时日,如今可以直接掌控的力量有多少?”
蒯老三虽然不知祁复延突然提这个做什么,但还是据实答道:“如今上邽城内,属下可能够立即调动使唤的可靠人手,差不多有两百余名。此外城中一些泼皮愣头青,平日里经常打交道,对属下的吩咐,多少给面子也愿意听些。若是关键时刻,给予重金酬赏,多半也能叫出五六十号人。”
祁复延小眼一闭,兀自想着什么。片刻他自己把头一点,“便保险了算,你能指挥两百五十人。好,言归正传。依着冯都帅和我们初步的想法,是打算等我大军兵临上邽城下之时,等合适的某天夜里,咱们择机于城内突袭某处城门,里应外合放入友军,将上邽一口气给拿下,老三你说如何。”
蒯老三想了想,有些迟疑的摇摇头道:“都帅和二位副使的主意,说起来也自然是好的。但从上邽实际情况来看,估计还是有些难处。祁副使有所不知,上邽城到了夜间,四方城门的守御极其严密,每一方及门洞周边的守卒,基本上都保持在八百至一千人左右。咱们充其量只有两三百人,贸然去攻,到时候失败了也就罢了,关键是会就此暴露了身份,甚至坏了主公攻城大事,岂不是糟糕。”
“一千人值守!”
祁复延很是吃惊。这个只不过是寻常值守兵力的部署数量,果然是超乎常规,想在猝然之间暴起发难,基本上难上加难。只要守卒们支持得一刻半载的,那么城内的援兵就会迅速赶来,到时候别说两百多人,便是翻出一倍去,只怕也是全部都要交待掉的下场。
“这个司马保!胆子小壳子硬,还真没地方下嘴去啃……咱们得换个什么法子才好。”
祁复延不由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对策。他临出发时,冯亮再三叮嘱,无论如何,要想妥善法子,做到里应外合,大力配合城外友军,在攻取上邽的战斗中,也要更好的拿出内衙的力量。眼下听蒯老三这般说,竟好似无迹可寻,届时若是眼睁睁看着攻城友军苦苦厮杀,城内他们却毫无作为,祁复延暗忖那可实在没法交差啊。
蒯老三也拧眉苦想,他和祁复延间或又说出几个主意,要么就是被对方挑出纰漏,要么就是话才出口自己便觉得不妥从而否掉,于是再度沉思,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花姨望望这个,望望那个,突然将床沿重重一拍,冒出话来。
“要依老娘……咳咳依属下说,反正都有可能要暴露身份,那也别什么偷城门啊挖地道的,费那功夫。干脆,到时候咱们趁夜,直接奔袭南阳王府,多点火把大张声势,一鼓作气杀进去抄他娘的家!”
“若是能当场捉住司马保,那不仅是逮到了最靠谱的人质,也更是天大的功劳,所有的事基本上就迎刃而解;若是没捉住他,也至少在王府内外烧杀抢掠一番,不惟司马保会惊破了胆,城内的守军,见王府被袭,必定会军心动摇惊慌失措,从而来优先救援司马保,那么上邽城的局势就会被大大的搅乱,咱们也等于间接地给友军减轻了负担是不是。”
花姨一番话脱口而出,又有些忐忑自己冒失,攻城略地的军政大事,你个妇道人家,插的哪门子嘴。她听说祁复延脾性冷酷怪僻,不比另一个副使多柴宽厚,方才自己已经因为不服气而忘情导致有些冒犯,这次万一再惹恼了他,突然发飙,还是有些可怕的。
祁复延果然蓦得停住急躁的脚步,忽的转过身来,一声不吭张着眼睛瞪着她。花姨心中小鼓儿乱敲,忙强笑道:“我,属下这也是着急,说错了话您大人大量,可千万别……”
祁复延忽然哈哈大笑,如释重负般一屁股墩在了椅子上,灌了两口茶水,咂咂嘴,对着花姨赞赏的把头直点道:“好,好好,老三用人有方!瞧你不出,竟能想出这么个好点子,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花姨白白惊出一头冷汗,不禁苦笑,不知道这话是夸她呢还是骂她呢。
蒯老三也琢磨过来,一边想着,一边用手蘸水在桌面上划着说道:“对啊!擒贼先擒王,拿下了司马保,敌军便被迅速瓦解了军心,那仗就不用打了。嗯,咱们有两百多人,在夜间多打火把,突然冲击南阳王府,司马保必然不知咱们究竟有多少人,又会惊惧为何城内突然冒出了敌人,猝不及防惊慌失措之下,咱们很有可能得手……嗯,就算暴露了真实身份也无妨,那时候上邽多半已经易主了。”
他想着说着,又道:“可是,南阳王府的守卫,也比较森严,万一咱们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