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就要,明天还要赶去别的地方。”

谁管你?老爷子不搭理他,继续工作。

青年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放到桌上。

老板瞟了一眼,吓得跳了起来。

“你、你从哪弄到这图纸的?”

“我自己画的。”

青年指着图纸的一角,兴致勃勃的解释道:“古代人设计的东西太笨重,不方便携带,而且很难过安检。我这个不一样,刀口是陶瓷的,容器是麻布,谁也不会怀疑我带的是凶器,是不是很有新意?”

老板再也不淡定了,惊讶的看着男孩,“做这个你想干嘛?”

“玩啊,我喜欢收集这些东西。”

“我、我不能做!”

“如果我说我想杀人呢?”

“哈?那……那就更不能做了!我要去报警!”

青年哈哈大笑,声音如泉水击钟,风铃轻摆,清脆爽朗,好听极了。

“祝爷爷,你真的忘了我是谁吗?”青年摘下帽子,散开盘于头顶的长发,轻轻咳嗽了一声,发出了女性化的声音:“祝爷爷,我也想要跟姐姐一样的黄雀模型。”

老爷子愣住了。

青年继续说:“你却说,只有独一无二的东西才珍贵,你永远只做唯一。所以不会有第二个黄雀。然后……”青年放下旅行袋,拉开拉锁,从中拿出一个透明盒子,盒子里站着一只青雀模型。

“然后你从身后拿出这个送给我。”

“我不依,哭着喊着要跟姐姐一样的黄雀。”

“你说,青雀又名鸾鸟,鸾鸟是凤的雏态。我将来会长得如凤一样美丽,品格如凤一样高贵,就像姐姐一样。我被这番话说动,收下了青雀。”

青年在地上转了个圈,身姿轻盈,长发飞舞,不管动作还是神韵都与女人没有任何区别,“借你吉言,我已经长大成人,蜕变成凤。”

青年话音落下,祝爷爷眼睛已经红了。

“你是……白茗?”

“是我。”

“我……我竟然不知道你是男孩。”

白茗以女性化的声音和姿态回答:“我演技很好。”

接着他双手环胸,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大叔般粗声粗气的说:“口技也非常棒。”

祝爷爷快步走了过去,抖着手握着他的肩膀,“白茗,真的是你吗?”

“真的。”

“白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来,进里屋说!”

祝爷爷从门缝探出头,四下看了看,将最外面的铁质闸门锁好,把打烊的牌子挂了在门上。

祝爷爷今年73岁了,身体非常硬朗。他是外公的老战友,一直定居在南云,他年轻的时候就被人称为祝爷,时间久了,大家就忘了他的名字。

小时候姐姐去英国探望他,偷偷将他带回国内玩了一个月,当时就住在祝爷爷家里。

祝爷爷知道他是母亲的私生子。

他是母亲白宝妮和同姓男子白远山婚内出轨的产物。

白宝妮是父亲白远山的初恋,父亲即使后来定居英国,娶妻生子,也无法忘记她。

一个在他心里永远优雅完美的女性。

可在白茗眼里,她不过是一个无情、自私又欲求不满的荡-妇。

白宝妮对待他这个私生子的态度是病态而诡异的,她不喜欢男孩,送走他也因他是男孩。男孩会被外公喜爱,男孩可能会抢夺长女白玉蓉的财产,男孩或许会获得外公的全部继承权。于是她送走了他,并神经质的要求他以女孩的身份活下去。而那个窝囊父亲却听之任之,从来不争取,不劝说,乖乖的听命于他的女神。

或许他该庆幸的,庆幸有这样一段经历,才会让姐姐白玉蓉如此怜爱他。白玉蓉每年都会来英国探望他,都会给他带来最时髦最帅气的男装,她陪他逛街,陪着他嬉闹。一年中,他最快乐的时光正是此刻,因为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做回真正的男人。

幸好有她,他才没成长为一个变态,他才一直保持着男人的灵魂。

幸好有她,他才能如此自然的扮演着女性角色,比任何女人都美丽优雅。

他恨他的母亲,也恨母亲的原配丈夫,可不管怎样,他们毕竟是他的亲人。

他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行使主权了?

姜焕宇这个王八蛋不但侵吞了白家的财产,还害死了他的家人,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连他最亲最爱的姐姐白玉蓉也遇害惨死。

白茗向祝爷爷叙述白玉蓉的遭遇,从头到尾,异常平静。祝爷爷却被气得捶胸顿足,最后跑到仓库,抓起猎-枪,咆哮着要把姜焕宇的脑袋崩开花。

“这件事交给我。”白茗拦下他,“我会让他们每一个人付出应有的代价。但我需要您的帮助。”

“你说吧,怎么帮?”

白茗指着图纸,“首先,给我做,血滴子。”

祝爷爷为难的看着白茗,“杀人的事还是我来,我贱命一条,一条命抵他们一群人,值了。你不一样,你太年轻,未来的路还有很长,我不能让你的手沾上鲜血!”

白茗很感激祝爷爷,感激他没有质疑自己的复仇方式。

换了别人,一定会说,你应该努力搜集对方的罪证,将他送上法庭,法院会给出公正的判决。

如果白玉蓉还活着,他或许会这样做。

但现在白玉蓉死了,这世上唯一真心对他好,真心爱他的亲人彻底消失了。

伤害她的人却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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