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手臂的疼算什么,早已被心中的疼掩盖了过去。
青墨背对着戚子风扬,屈膝做了个行礼的姿势,吸了吸鼻子,道,“不劳烦二皇子殿下操心,我先走了。”
早在来这之前就该聊到如此的结果。
可青墨偏偏还怀抱着一丝希望,直至现在,事实再度向她证明,与戚子风扬真的到了一个可怕的临界点上,再往前一步,恐怕二人都会粉身碎骨。
戚子风扬看着青墨的身影越走越远,他回头时,眼神正好撞上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玫瑰糕,早已与泥土合二为一。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转瞬即逝,随后蹲下身去,做了方才想做却未能及时做的事。
一手拾起玫瑰糕,虽说外头一圈混入泥土,但隐约仍旧能问道那甜甜的味道。
莫名的,戚子风扬竟将玫瑰糕边上的灰尘拂去,轻轻放入口中咬了一口。
混着泥土味的点心吃进口中,味道挺特别。
但那甜蜜仍是溢了满满整个口腔。
他甚至能通过这点心的味道,感受到青墨制作它时的用心,只是这满满的爱意究竟给的是谁,成了戚子风扬心中一个结。
目光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变得不可见。
戚子风扬的脑海中终于回忆起青墨方才那番话来,她的意思是……已与千式离恩爱有加了吗,那么那一日,终会到来,躲避不了。
此刻的青墨,正走在回茵萃殿的路上。
她只身一人。
以往也并非没有经历过一个人面对琐事之事,只是这段时日以来,有了茗薇时刻的陪伴,青墨早已习惯了任何事皆有人壮胆与分担,此刻的孤身一人,与心中那份落寞交映,疼痛更甚。
脚步越发缓慢,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没有力量。
身边似乎有人走过,似乎有人朝她行礼。
可是这一切在青墨的触觉上看来,都成了虚无,她听不见,看不见。
更是未发现不远处有人一直跟随着她的脚步,时刻保持若近若远的距离。
是路连郢。
他一直跟着青墨。
从青墨走出勤政殿的时候便一直跟着。
一路上,目睹她进出景禄宫,虽说在保持距离的情况下无法听清青墨与戚子风扬的对话。
但眼前的景象已如此明显,大皇子妃独自一人去到二皇子殿下的宫中,一待便是半个时辰,其中发生了何事,实在太过令人遐想。
路连郢不愿用不堪的思想去揣测青墨,可眼前的事实又不得不让他的思绪转到那里去。
于是,在这一路上,路连郢的神情始终是恍惚的。
直至青墨已踏入茵萃殿,他仍旧没有回过神来,脚下成了惯性,险些也要走进去。
幸好及时刹住了车。
脑海中全是青墨与戚子风扬的模样,越是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越是想去一探究竟。
路连郢心中是藏得住事的人,任凭有多大的风浪泛起,也能用强大的控制力将其完全压下去。
表面则风平浪静如常。
他原路返回,回到勤政殿。
出乎意料的是,今日的千式离也出来的特别早,这个时间原本正是他最忙的时刻,可现在却已走出勤政殿,站在门前与看守的侍卫说着话,隐约可见表情的疑惑。
直到路连郢走了过来,千式离的面色才终于缓和了几分,语气听来颇有几分埋怨,“你去了哪里?竟擅自离开岗位,害我担心着是否出了什么大事。”
路连郢是千式离的贴身侍卫,奉命保证他的安全,几乎是千式离在哪里,路连郢也在哪里,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