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良娣犹豫着,不是不愿,实在是身子条件不允许,若是勉强而为之,把这舞给跳砸了,岂不更是一件惨事。
想到于此,沁良娣脸色唰的煞白,嘴唇也不住的颤抖起来,害怕,焦虑,无数种负面情绪扑面而来。
青墨就站在前头,距离两步,稍一回头便能看清沁良娣那惹人心疼的模样。
既然方才已经开始为沁良娣解围,自然不能半途而废,此刻的青墨脑子里飞快转动着,在几秒内迅速想到解决之策。
来不多虑,再耽搁下去,以沁良娣目前的状态,即便不是她倒下,也会惹得皇后不悦。
青墨立马转身,两大步走到沁良娣跟前,道,“妹妹,你是否还记得,不久前你与我一同排过一个舞,本就想在太后与皇后面前舞来作兴,看来现在是瞒不住这一惊喜了。”
她不停的朝着沁良娣使眼色,可又不敢太过明显,毕竟许良娣也在一旁,不能被她看了去。
可又不知沁良娣是否能领悟到她的深意,那一刻当真觉得又着急又无助。
来不及等沁良娣作出反应,青墨已经转身面向皇后,行礼后道:“皇后娘娘,我与沁良娣共同为您跳一段,本是想作为惊喜献给您与太后,如今只得提前献丑了,若是跳得不好,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她说着一挥起衣袖,起势做好准备。
一连串言语说的很快,不给人反应的时机,不论是沁良娣或是皇后,皆是糊里糊涂。
青墨拉过沁良娣,二人缓缓而舞,绕过许良娣,行至慕希跟前,再绕过。
脚下划出如花般的灿烂。
这也是青墨与沁良娣的首次合作,之前从未有过,甚至还不曾交心,这一舞,实在太考验默契,每一个步伐皆是胆颤心惊。
幸得沁良娣的反应还算机敏,短短几秒内便与青墨配合甚为默契。
青墨将所有需要大幅度展现的动作皆拦在自己身上,让予沁良娣最为简单轻便的舞姿,最大程度上保护她受伤的手臂。
沁良娣明白青墨的意思,立即调整状态融入其中。
总算,有惊无险将这一舞安稳结束。
虽无配乐伴舞,虽无提前准备,却也算拿得出手。
毕竟有舞蹈底子,青墨又懂得适时的扬长避短,整体看来足以糊弄过去。
加之皇后本也对这所谓“惊喜”之舞毫无兴趣,不过是见许良娣提起,便也顺水推舟罢了。
毕竟在这阴冷的后宫中,若是无了皇上的光临,便时刻如冷宫般,透出刺骨的寒意。
多数时间,只有皇后一人,对面着块块青黑色的砖墙发呆罢了。
加之太后病重取消请安这一礼节后,承乾宫内更是再无人踏入,冷清的连一只鸟飞过也能引起震动。
今日看着青墨与沁良娣在眼前跳舞,晃眼间仿佛如见数年前的自己,思绪一下子漂浮回去。
当年的自己也如眼前这两个鲜活的面孔,灿烂如骄阳,身上时刻散发出的都是年轻的活力。
而非今日这般死气沉沉。
当年嫁给皇上之时,他仅是个王爷,无权无势,朝纲中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便也是如此艰难的陪伴,等他坐上皇后,自己成为皇后之后,一切,却又不再如潦倒时期那般,感情愈发变淡,心中的隔阂无限扩大。
有一种早已无奈的情绪在皇后心中生根发芽,她早已不在乎皇上每个夜里身边拥有的是哪个女人,也不在乎三宫六院有多少年轻漂亮的女人,她在乎的,仅是那个凤位,只要凤位还在,她便是南浦国唯一的皇后,母仪天下风姿卓越,无人能够能打倒。
为了这一凤位,皇后早已付出太多,将整个青春皆已投入进去。
如今,更是不能让其有半分威胁。
越是如此,这承乾宫越是散发出阴冷,众人皆怕,避之而不及。
今日这一热闹啊,实在是难得,皇后已是数年未曾感受过这样的嘈杂。
竟也觉得如此难得,难得到不忍打断。
直至青墨与沁良娣走到跟前,屈膝行礼,青墨道,“今日未曾更衣,跳的匆忙,若是不好,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沁良娣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跟随青墨的动作一起,有模有样的模仿着,丝毫不敢再度吸引目光。
皇后的情绪有些恍惚,竟在此刻也未能及时回过神来,看着青墨的眼神是涣散的,并未听清青墨所言是何意。
幸得此刻的青墨与沁良娣皆是微低着头,并未看清皇后的神色,否则皇后也将丢了脸面。
这恍惚神情在数秒后便结束。
皇后是何等人物,怎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脸上立马回到威严,语气略有几分淡漠,将方才那份感慨彻底压了回去,“起身吧,你们这舞哀家还算满意,临时起意便要随场而舞,与你们而言也是挑战,不错。”
她能说出如此体贴的话来,青墨心中已是万分庆幸。
一人的庆幸必定会换来他人的不悦。
许良娣此刻便是生气之至,有一计谋未得逞,她对青墨的恨又深了几分,那恨意换做脸上虚伪的笑意,冷得渗人。
时值中午,在这承乾宫已待了大半日,终于能松口气说离开。
一走出那承乾宫,青墨浑身如长久的困顿后终有了放松,她深深松了口气,立于台阶前,久久迈不出步伐去。
来时是四人,去时却做不到四人同行。
许良娣心中全是怒气,自然不可再与青墨一同回去,免得不知何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