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嫂说的对。”戚子风扬看了青墨一眼,“乌忆前脚走,我后脚便从侍卫手中拿回这包东西,打开一看,是这件衣服,当时我不理解,如此珍贵的面料所制成的衣服,为何说不要便不要,说扔便扔,难不成是皇嫂家境殷实,不喜欢之物便一定要让它从眼前彻底消失吗?”
话音刚落,一直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天绍齐突然上前来,从慕希手中接过那衣服,身子一转,一连串干净利落的动作,将那衣服打开,彻底展现在众人面前。
戚子完,接下来便是天绍齐登场的时间。
这轻微的一步,完完全全把慕希的目光吸引了去,慕希盯着戚子风扬一直看,仿佛想从他这无表情的面孔中看透他的内心。
拿着衣服的天绍齐显得信心满满,如集市小贩一般,挥着衣服展示一圈,道:“大家可有察觉这衣服有何不妥?”
他在等有人接话,却等来短暂的沉默。
难免有几分失落。
天绍齐年纪轻,玩心甚重,也总希望得到他人的关注。
常年生活在四个哥哥的光芒下,他的一切即便是闪闪发亮,也总显得黯淡。
今日在沁良娣这里,他盼着能展现自己的能力,盼着能为沁良娣洗脱冤屈,也盼着能成为她心目中的英雄。
只是效果甚微,无人应答。
心中只有深深叹一口气。
刚要再度开口,突然耳边有声音传来。
青墨接了话头,“六弟,方才这衣服在我手中停留许久,我也仔细看过,的确是许妹妹的衣物,可它完完整整干干净净,我翻看多次,并未发现不妥呀。”
听完这话,天绍齐眼神一亮,终于来了时机,他一步上前,声音洪亮,“正是因为衣服玩完完整整干干净净,才是它最大的不妥!”
稍稍停顿后,他接着道,“大家可记得,那一日二位皇嫂落水,认定沁皇嫂是罪魁祸首的证据,便是她指甲中发现的丝线,那丝线来自于许皇嫂的衣服,正是这一件。”
答案呼之欲出,却又不甚明朗。
众人的心上都绷着一根弦,不敢轻易去弹拨,不知那弦背后的旋律究竟会是悠扬,又或是哀怨。
最为沉默的,大概要属千式离。
他的位置也最是尴尬。
尚有皇后这一生母坐镇,下有四个妃子在场,面前又是两个弟弟。
带有敌意的弟弟,与态度不甚明朗的皇后,矛头直至皇子妃。
一切的一切,都令千式离难以开口。
唯有沉默。
却又显得懦弱不堪。
尤其在慕希心中,今日的千式离便如那一日,在沁良娣成为众人靶心站在水渍中间时,那一冷漠至极之人。
还是他,今日的冷漠同样来自于他。
原本已是心寒的慕希,此刻心上再度蒙尘,如死灰般早已泛不起半点涟漪。
与那热情澎湃的天绍齐成了鲜明对比。
“我很是不解,那一日分明从沁皇嫂指甲中发现了丝线,也确认来自于许皇嫂的衣服,当时是路侍卫发现的对吧,路侍卫做事向来小心谨慎不得怀疑,那一日之事令大家深信不疑,也造成今日沁皇嫂于殿内思过的局面,可我当真是不解,为何丝线出现在了别处,而这衣服却还是安然无恙没有半分破损呢!”
这一句是重中之重。
天绍齐咬字异常狠辣,将这话准确无误的一字一句送入每个人的耳朵。
青墨嘴角扬了扬,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