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那一瞬突然意识到灵含身上也背负着不少旁人难以看清的辛酸,她想开口说几句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自己本也是局外人,有什么立场去安慰灵含,说的再多也不过是徒劳。
倒是灵含显得很无所谓,朝青墨大方的笑笑,“不要替我觉得委屈,也不必替我母后喊冤,她本就是个为别人而活的女人,出嫁前为了娘家人,出嫁后为了父皇,有了我之后又全心全意为我,这样的女人……是注定不会有圆满的结局的,上天本就是如此残忍……”
她微微颔首,嘴唇微抿着,自己把所有情绪都藏了起来。
青墨不再多问。
七日后,有侍卫带来消息,说皇上已达到北方,一路快马加鞭舟车劳顿,但一行人皆平平安安。
这个消息令所有人都长松一口气,尤其是皇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自从入宫后,即便不与皇上相见,也能日日掌握关于他的动态与消息,这一次七日的杳无音讯,着实令她心里万分着急。
如今她的儿子千式离已是太子殿下,她自然也稳坐未来太后的位置,这个盼了一生争了一生的目标,正在一步步靠近。
她心满意足,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更加明显。
只是她并不知道,皇上不在宫中的这段日子,千式离的日子并不好贵,他那个太子身份,可没有想象中光鲜,反倒为其招来不少祸端。
比如今日,前朝一片混乱。
千式离还没有权力坐上龙椅,只是与大臣们一起站在朝堂之下商议国事,多了一些决定权罢了。
一连几天的不眠不休让他觉得很是疲乏,今日政事不多,刚要宣布下朝,突然大门缓缓开口,从外边走进个人来。
所有大臣,包括千式离在内,全都被这动静引得回头去看。
当那个人渐渐走近看清模样时,千式离吸了一口冷气,心说不妙,恐怕是来者不善啊。
即便如此,千式离仍旧穿过人群走了过去,以一种尊敬的姿态迎接来人,行了个拱手礼,“六叔。”
旁边官职较低的官员们也纷纷行礼,对这人非常尊敬。
那个被千式离称作“六叔”的男人则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把眼睛放在了脑门上,也不正眼看千式离,语气更是傲慢的令人心生不悦,“怎么,如今你父皇不在,你倒是猴子称霸王了?看你这架势,似乎已经把朝堂当作了自己地盘,可以为所欲为了?”
千式离忍着心中的怒气,表面上仍显得很平静,语气也是尊敬礼貌的,“六叔何出此言,你不在前朝已久,已不知前朝的情况了吧,我只不过是父皇的一个助手而已,竭尽自己所能守护南浦江山,一切举动皆有文武百官的监督,岂敢为所欲为。”
“哼,”六叔鼻子里慢哼一声,“谁不知道你千式离的神通广大,大到连自己的妻子与妻子的娘家都下得去狠手处以重刑,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怎担得起江山百姓的重任?我看呐,皇上还得三思呐!”
他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番,转身便要走,走之前顿了顿脚步,又补了一句,“我虽已不再朝堂,但眼手鼻心无一例外都在关注着南浦的一点一滴,但凡有不公之事的发生,我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之人,千式离,你好自为之!”
这番话倒显得六叔多么义正言辞,实则说的再多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罢了。
有一点他说的没错,虽早已远离朝堂,但这数十年来,他的眼线心腹可是布满整个南浦国,什么暗中勾结争权夺利之事做尽,丝毫没有闲着,不仅皇上气恼,就连千式离,对这个皇叔也是充满戒备。
怎知越怕什么便会越来什么,皇上刚一离宫,这个皇叔便找上门来,看着架势似乎想明着与千式离宣战。
更令人气恼的时,千式离有所顾虑,也只得暂时按兵不动。
六叔刚走,外边便有人带来了消息,并未在百官面前宣布,而是单独说给千式离知晓。
今日许氏被抄家了,从府上搜出千万两黄金,皆是贪污所得,这一罪皆一罪,许氏是当真再无可翻身之日。
皇上几乎将其赶尽杀绝不留后路,当初遇边疆危机之时急需用人,便将许氏二子当作自家人般对待,如今有了可接替他们之人,便过河拆桥彻底粉碎许氏的势力,这一招更是杀一儆百,让后来人再不敢功高震主为所欲为。
只是皇上选择在今日抄家,也真真是将千式离推入了火坑中。
皇上自己到了宫外不管这么事,落得个清闲,但宫中背负起这一重大职责的千式离,也就成了众矢之的。
许家抄家是件大事,皇上早已下令禁止百姓谈论,即便是这样仍旧谣言四起。
得知这消息后,千式离也明白了六叔的用意。
这几年六叔不在前朝,是为了避嫌,但他可没有放弃争夺自己的利益,避嫌可以,私下里的暗通往来可是少不了的。
他与许家便是关系极好,应该说,许家能有后来的成就,少不了六叔的帮忙,六叔那里也得到了不少的好事,大多便也是人人都爱的钱财罢了,毕竟以六叔的身份而言,什么加官进爵已是不可能,能得一生享用不尽的财富,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但毕竟人心都是贪婪的,这种贪婪的后果可能会意味着毁灭。
许氏正是走入了毁灭的道路上。
六叔心有不甘,一来是为许氏鸣不平,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心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