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想起了和刘璐在忻城的河边的时候,有阳光照射到她的脸上,可以仔细分辨出她美丽面容上面带着晖光的细小绒毛,那个秋天里最美丽的画面。
他想起了宋玉家的双层别墅里,穿过外面桂花丛吹进窗台的清香,之后又变成了宋玉淡淡的体香,那种迷醉的味道,还有两人那凝固在时光里即将接吻的画面,一切美丽而安详,在政纪的脑海里,汇聚成点滴泼染的美丽童话。
如果没有写轮眼,那么从前的生活,是不是真的会离自己越来越遥远,遥远到就连记忆也泛着霉香,一片被覆盖朦胧的气息,遮蔽了一大片的天空,泛黄成每个冬去春来的日升与日落?
荒草在茂盛的生长,湖泊倒映出天空蔚蓝的颜色,吹刮在脸上略带湿气和甘腥的海风,这一切真实而清晰的感官,提醒了自己并不是在梦里面,而是有些事情,有些命运里注定的变化,就在一转眼之间,在自己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的瞬间,真真实实确切的发生了。
“没有关系,不过是武学上面的落败,只要能坚持不懈,你总有一天会超越他!”戒空看到他的眼神黯淡下去,连忙安慰。
戒空低头不语,他自己本身,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拼命的追赶,拼命的学习,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离开这座荒岛,但是最后呢,离当初预想中的距离还是相差得太远了,以至于现在他已经抱定了永远在这里生活下去的平常心,葬也要葬在这个无名孤岛上面,守护着自己下半生的家,禅息寺。
一阵喧闹传来,打破两人之间各有怀抱的沉默。
政纪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队一队的武僧各自扛着一跟粗壮的木头,在一圈可能有一百米半径由木桩围成的梅花桩上面来回奔跑,本来扛着将近两百斤的木头就已经够把持不住平衡的了,而现在这些武僧还一个个的在木桩上面蹦跳,如履平地。
往日里只是在电视里看到武功如何如何的厉害,但是多半都已经经过了艺术的夸张,现在政纪是亲眼看到这种不亚于表演的武功,第一次升起中华武学,博大而精深的佩服感。
“这是锻炼的平衡性和准确度,从现在起,你要是想出去这个荒岛,就必须接受我更加严格的训练,甚至于,不是严格,而是严苛!”戒空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安慰政纪的方法。
忽然,一阵滴滴声传来,戒空的耳麦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他的身影下意识的站直,应和的几声后,看着政纪道:“走吧,主持和几位长老要见你,”说完又好像有些不放心的道:“见到几位长老的时候,一定要如实回答他们的问题,他们不比刚才的无息等人态度温和,我不想看到你出事,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无论你在外边是什么样的人,亦或是犯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都如实坦白就好,来了禅息寺,就等于以往的人生彻底的划开,不论是对还是错,都一笔勾销,今后就没有政纪这个人,只有归义”。
政纪默默的点点头,他的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对于禅息寺大体都已经了解,也是时候摊牌了。
半小时后,正对着盘龙操场的迎佛大殿内,政纪站在大殿正中,而金身佛像之下,五名身穿红色袈裟的老僧依次按照一定的顺序盘膝而坐,紫檀香味的香竹在空气中缓缓的燃烧着,让每一个闻到的人不由的心静神宁。
“相见即是缘,施主你偶然落难这座岛屿,可谓天意,听闻,戒空有意收你为弟子”,五人之中最中央的那位有着长长的白眉毛,七十多岁的老僧,耷拉着眼皮看着政纪问道,声音不大,却很清晰的在大殿内回响。
“是的,主持,我感此子与我有缘,故恳请主持应允”,于一旁站立的戒空,迈出一个身为,双手合十弯腰回答道。
白眉主持看了眼戒空,眼里看不出什么感情,只是微微的点点头道:“那么,想必禅息寺的规矩,你也和这位施主说过了,踏入禅息寺,不为为外世人,你可以理解为在外边的世界,你已经死了,归义,就将你的身世略微讲述一下吧”。
“我见过坚执”,一个不高不低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响着,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一般在现场所有人的心底炸响!
“呼”的一声!低眉顺眼的白眉老僧,此刻完全不复刚才的世外之风,猛然从坐垫之上起身,苍老的双眼,爆发出了宛若苍鹰一般尖锐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淡然站在大殿正中的政纪,微微颤抖的右手看得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除了他之外,其余几位也不约而同的起身,甚至于,隐隐的将政纪围到了中间,坚执的事,是禅息寺的耻辱!也是禅息寺的不传之秘,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座岛,来到了禅息寺的总部,本以为是落难的旅人,此刻却直接说出了坚执这个禁忌的名字!这说明了什么?他们从心底下意识的认为,这个年轻人是有备而来,甚至是冲着禅息寺来的!
难道,他真的是敌人派来的?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到底有什么底牌,敢一个人单枪匹马的站在这里,面对着众多高手的环绕。
气氛一时变得剑拔弩张,在场的无一不是高手,气机牵引,从各个角度围绕着政纪,隐隐的锁死了他的每一条逃生的路线。
而在众多高手环绕之中的政纪,本能的感受到一种浑身汗毛竖起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一只只洪荒巨兽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