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伟一大早来了医院,一身休闲装束,身后少了阿成和吴叔。
病房门被两个保镖推开,徐伟走了进来,瞥了眼封靖,没有说话,向病床的另一边走去。
封靖抬起头来,瞟了眼进来的陌生人,重新看向苍白的半张脸,承认了徐伟是徐爱谊的父亲。
封靖一夜没睡,眼皮下垂,眼睛红肿。
坐在对面的徐伟一会看看昏睡着的徐爱谊,一会又看看打瞌睡的封靖,忍不住说道:“你叫封靖是吧?”
这是一句明知故问的话,跟他女儿住了三个月,还有那么多监视着的人,怎么可能不知他叫什么名字?于是,封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些许,然后瞥了眼徐伟,没有吭声。
徐伟见封靖不说话,也不再说下去,用句关心的话来告别尴尬:“你去睡会儿吧,要不爱谊醒来会不高兴的。”
徐爱谊会不高兴的,这个中年男人多么了解徐爱谊啊!
封靖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依旧fēng_liú倜傥的中年男人,原来亲人可以这么般知情达理,然而他的亲人呢?
封靖起了身,出了病房,接着一个保镖带着他上了一辆奔驰商务车。车子开往何处他不知道,他已经睡着了。只知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直至被身穿黑西装的保镖叫醒,他才发现只过去十来分钟。
下了车,跟在保镖身后走进金城酒店,上了12层,来到1202室。房门一打开,便被室内的女服务员安排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女服务员给他端来一杯开水,喝完水后又被安排到餐桌,桌上摆着一桌的美食,但他丝毫没有食欲,随便吃了两口。
一直站在身旁看着他吃的女服务员见他放下筷子漫不经心的样子,便安排他去睡觉。这下,封靖反抗了,他说他要回医院。女服务员无奈的看着他,思索良久后,将话传给室外的保镖,保镖又将话原封不动的传给病房门口的保镖,保镖走进病房传给徐伟。
封靖他是什么?比一个罪犯还要窝囊。别人凭什么安排他,其实,他是不明白的,如同过去的三个月里每天被安排到那充满药水味的房间进行电击及打针。
最后,封靖回到了医院,被安排回到医院。
他又在车上睡着了,但这回没有人叫醒他,而是车子一停下来他就自然醒了。这是为什么?他自己也没弄明白,或许这就是弗洛伊德所说的潜意识。
回到病房,封靖发觉徐伟看他是另一种眼神,而不是他离开时候所感受到的,多了几分慈祥,像是一种认可。
封靖一瞧见徐伟的眼神,头低了下去,向徐爱谊的病床移了过去,拉过凳头坐了下来,望向徐爱谊那久见不厌的半张苍白的脸。
“她有个哥哥,叫徐忠伟。”徐伟看着半张脸的徐爱谊说道,“被你打残废了,现在轮到爱谊她了,不知会不会也残废了,嘿……我们家好像上辈子欠你很多似的。”说着,徐伟不禁的狞笑起来,但却笑得那般平和。
他打残了对坐中年男人的儿子?他怎么可?封靖瞥了眼笑着的徐伟,想开口,但却没开口发出声音来。或许对坐中年男人说的是真的,因为他又将脸转向徐爱谊,从她那半张苍白的脸容寻找答案。
徐伟说,不管爱谊变成什么样,你都要照顾她。
守着病人是件很无聊的事儿,在这无聊的时间里徐伟絮叨了很多,但封靖只记住了他这么一句照顾徐爱谊的话。或许徐伟不用说那么多,一句就足够了。
两人守在病床边,觉得才一会,已经整个上午过去。
医生走进来查看了一番,说徐爱谊身体虚弱不能手术,得等到醒后再说。当时,徐伟火气有些飙,喝了一句不会治就转医院的话,然而这话一出又看向徐爱谊,不再说话,生怕吵醒着女儿。
可她要能被吵醒才行啊!封靖依然不作声的看着徐爱谊苍白的半张脸。
……
北川第五人民医院的东南面,一辆奥迪轿车停在东环路123号,凌山从轿车里钻了出来,抬头望着眼前的别墅,蹙着眉,一脸郁闷。拎起车里的背包,摇了摇头走向别墅。来到大门时,门口的一个保安向他弓了一下身子,叫道少爷。
凌山微微地点了下头,咧出一个笑容,身子一转,又是一脸阴沉。
第三层的音箱开得很大,整栋房子都能听到其放荡的喊叫声,凌山斜眼瞟了一眼楼上,接着向客厅里的中年妇人走去。
妇人身着靓丽,身姿优雅,边走向凌山边显露着笑容,看不出对楼上的吵闹有任何烦躁的表象。
“妈。”凌山迎了上去,喊道。
“嗳,吃饭了吗?”妇人拎过凌山手中的背包,向沙发走去。
“吃了,我上去一会。”凌山向楼上望去。
妇人向凌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着他向楼上走去。
三楼的客厅门敞开着,歇斯底里地喊叫声传进凌山的耳膜,他不禁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向里看去。
凌山的眼前站着、坐着或躺着十来个人,有的在电视机前歇斯底里的歌唱,有的拿着一部笔记本在茶几上玩游戏,有的坐在墙角别有风趣的弹着吉他,还有的半躺在地上下象棋……
阳光洒下来的窗边处走来一人,到电视机前将音箱电源关了,转过身来,映出临都市无名山茅屋前乾坤再生的容貌。
“什么事?”乾坤再生向凌山问道,霎时,整个屋子安静了下来,回到本属于它的安静。
“封靖和徐爱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