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房门外有动静,梅秋君赶忙转身,来到床头取过干私活时攒的些许钱两,吹灭油灯,掠身来到窗前,将手中的钱两塞到梅芳手中,要他到镇上去买些吃的,等他回去。
房门被撞开时,梅芳无奈含泪离开。
可谁想到,这竟是他们俩最后的一次谈话。
梅芳日复一日,站在洞口眺望,等待着她的秋君哥回来,可日子一天天却让她失望起来。
大约一个月后,她悲伤不已的回到村庄,只想再见她的秋君哥一面,哪怕明知道凶多吉少。
她刚走进村子,村民先是恐惧避让,见她还往村子里去,村长便组织人手将她驱赶,驱赶不去便对其杖打。那时那刻,梅芳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没有人为她站出来说一句话。
而她呢?什么都顾不着,包括身上的伤痛,一心只想找到她的秋君哥,听他唤自己芳儿。
“秋君哥……”她已不能前行,跪倒在地,仰天吼叫。
随着那声吼叫声,杖打她的人不由一愣,相互对视,不免袭上一丝寒意。
就在村民面面相觑之际,东面一个拿棍的男人突然消失了,接着其旁的男人也随着消失。一连两人在众人眼前突然消失,此时众人所能感受到的不再是寒意,而是实实在在的鸡皮疙瘩,当即跳出丈许之外,愣愣瞪着身前这个怪物。
在梅芳努力着站起来,还要往前走时,她瞧见了她的父母姐兄,不由得一愣,他们就站在三丈之远,眼神和其他村民一样,像在看一个怪物。
她的眼睛一眨,一滴清泪滑落脸颊,等她再睁开眼来时,目光已经变得无情。她一步步地向他们逼近,走向梅秋君的家,若谁敢来阻拦她,管他是自己父母还是兄弟姐妹,一并让其消失。
“你这妖邪,还敢来找我儿子,我呸,还我儿子来。”
梅秋君的母亲欲向梅芳扑将过去,可刚窜出人群,便被扯了回来,不能前行,跟拉扯她的丈夫纠缠起来,叫喝些你怕她我可不怕她的话。
“伯母……”梅芳有些发愣,缓缓的别过头去,看向挣扎着的梅秋君的母亲,“秋君哥……他怎么了?”
“呵,怎么了,我还要问你呢,瘟神,还我儿子来……”
原来梅芳离开后的第二天,一伙土匪进村了。村子不但被洗劫一空,而且带走了十多个壮丁,以及十多个长得好看的姑娘。
作为壮丁的梅秋君没有例外,他和他的哥哥一块被带走了,这对于梅秋君家人来说,这是极其悲痛的,那是年轻力壮的青年啊!可刀架在脖子上又不得不从,他们是土匪,是亡命之徒,谁都不愿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而这事刚好发生在梅芳回村子的第二天,那个年代的人都比较迷信,这个村庄没有丝毫意外,将所有的灾祸全赖在梅芳这个怪物妖邪身上。
“土匪,土匪……他们在哪,他们在哪?”梅芳似疯了一般,向梅秋君母亲扑了上去。
一个大叔见情况不妙,上前两步一脚踢在梅芳的小腹上,拉开梅秋君的母亲,躲远开去,而梅芳却摔倒在地,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周身用异样目光瞪着自己的众人。
没一会,骂声一片,用掷木棒和石头的方式驱赶着梅芳出村子。
一个人的心死了,那一切又与她何干呢,包括那身皮囊,所以她就任由木棒和石头掷在自己身上。过不多时,她便头破血流,人模鬼样。
可当一个巴掌大的石头砸向梅芳门面时,一道灰影掠过,石头砸了个空,梅芳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留给大家的仅是眼睛两两相对,一脸狐疑。但那面面相觑的情景并没有持续太久,没一会大伙便惊恐万分的逃回家去。想必土匪来的时候,也是这么一番情景吧!少了刚才对梅芳的慷慨激愤,成了各扫门前雪。
那道灰影不是什么妖邪,而是穿着灰色衫袍,速度极快的人。没错,那人正是梅芳后来的师兄——张凡。
……
一路上梅芳不吃不喝,一心要去土匪窝里找梅秋君,张凡经过三波四折,好不容易才将梅芳弄上天青峰,或者可以说是将她绑上天青峰。
若梅芳对张凡有什么怨恨,那便是从那时开始了。
梅芳一到天青峰,张凡就将她关在一个小屋子里,要让她平静下来,可她哪平静得下来,整日透过窗户往外看着天空,不吃不喝,不体不眠,一脸怅思。
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哪里行啊!最终张凡答应陪她一块去土匪窝,可条件是她得先学会控制自己的能力。
两个月后,张凡找到了土匪窝,带她去了。她一到土匪窝,她靠近的土匪接连消失,似被鬼拉了去,土匪两百来号人全都慌了,跪在她面前问什么就答什么,要什么人就放什么人。
然而,所有人都被放了却没有她的秋君哥,后来土匪头说卖给码头的一个商贩了。
在梅芳极力的恳求下,张凡无奈的带她去了土匪说的那个码头,一通问下来结果是梅秋君在一个月前逃跑了,至于去了哪是生是死就没人知晓了。
然而梅芳认为他死了,死在无人知晓的小巷子里,因为他连村子都没回去,哪里有他最亲的人,包括自己。
当然梅芳对张凡的怨恨更上了一层楼,她将一切的不幸纠结于张凡阻拦她去找梅秋君,要是提前个把月,她就能找到她的秋君哥,与他一起过着甜蜜生活了。
梅芳对张凡的那种怨恨从表现转变为内心纠葛,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