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英雄传》中,金梁所虚构的很多人物可与历史人物比肩,甚至可以凌驾于历史人物之上。︽小,..o这样的写法,其实是每一个家的内心深处的**——那种重构历史的野心与梦想。虽然郭靖堪称是目前为止武侠人物中影响最大的一个男主角,但我个人却对郭靖很不满意,因为过于完美,完全是金梁自己极端理想化的产物,是反传统侠文化的极端存在。如果将来有什么武侠英雄人物品评榜的话,我认为四个字足以形容:无可置评……”
“……在金梁中,行侠仗义似乎是所有英雄侠士不言而喻的事情,很有dian‘原善’的味道,但对于为什么要行侠仗义、如何行侠仗义其实是存在很大悖论的。《射雕》中,郭靖同样遇到了这种‘精神危机’,以至于‘翻来覆去的想着,越想越是胡涂。’丘处机给他解道,但丘处机武学修为不够,郭靖并不信服,后来被师父洪七公的一番‘义正词严’的棒喝所惊醒,从而成长为一代大侠。然而,如果我们细究洪老叫化的一番话:‘老叫化一生杀过二百三十一人,这二百三十一人个个都是恶徒,若非贪官污吏、土豪恶霸,就是大奸巨恶、负义薄幸之辈。老叫化贪饮贪食,可是生平从来没杀过一个好人。’其中大有疑问,每个人杀人都理由,都认为对方是恶徒、该死之辈。但谁有权力作为审判者,缺席的审判无法令人信服……”
“……至于乍一听很厉害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从解构主义的观dian来看,没有什么大词是不可质疑与天经地义的。一切所谓的‘确定不移的客观事实’的背后都有统治者的影子。我们都曾经经历过为国家为人民的利益而牺牲小我的宣传时代,到头来只是一场噩梦……”
“……理想本来是美好的。它是一种爱,对人,对生命的爱。这种理想有理由为人们所信奉,然而当一种为理想而献身的行为被作为生命的最高意义而被提倡时,人、生命往往成为一种手段而存在。在这样的一种追求理想的过程中,每一个人,每一个个体自身却没有价值和意义。当牺牲者被作为榜样提倡时,无疑是在昭示更多的追随者。‘经死亡之路踏入黄金牧地。’这样,理想渐渐成为须不断用生命填入的无底黑洞。死亡成为理想的必经之路……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其实就是一剂披着养生外皮的迷幻汤,许诺国家神话的道德纸冠,让每个人不断奉献宝贵的生命,为所谓的武侠江湖正义鞠躬尽瘁,意为‘呕心沥血竭尽全力,贡献出自己的一切’。在这里,作为个体的个人已经完全不重要,国家和人民成为终极目的。处处洋溢着‘多难兴邦’的空头豪情,‘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自我譬解……”
“正所谓:侠之大者,本是心魔;为国为民,更是虚妄;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司浩然本来就是网络上赫赫有名的大公知,而自岭南大学副校长的职务上退下后,更是愈发跳脱。渐渐朝着无国家无政府主义者的路子上走去,反倒聚敛了相当数量的铁杆拥趸。最后摇身一变,干脆成为了岭南新文化运动的领军人物。
他的这篇文章洋洋洒洒万言。保持着他一贯的犀利檄文风格,字字刀枪、句句彻寒,刊载出来以后,顿时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南主任趁势而为,狠狠发力,一众亲南国广电系的学者媒体人和职业黑子纷纷跳出,狐假虎威,跟在司浩然身后一起批驳“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然而,是非曲直,人心自有公论。
现代社会已经远远不是几个所谓权威级专家跳出来说一说,民众就乖乖奉为真理教科书的年代,所以这股黑风刚刚卷起有扩大趋势,以十倍百倍计的支持者便更加汹涌地反扑回去。
第一个慨然发声的还是著名历史学家、首都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历史讲坛”主讲人之一的廖翎杰,老先生连夜疾书,次日便在《首都日报》发表《为国为民,究竟是谁的心魔与虚妄?》的反击文章。
一个《首都日报》,一个《南国周刊》,一北一南,皆是国内影响超一流的报纸期刊,连标题起的都是撕破脸式的针锋相对,可见老先生内心之激然不满: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绝非反传统的虚妄,更不是作者的心魔妄想,恰是金梁对传统侠文化最大的创新与超越。侠有大小,义有轻重,传冲侠文化多囿于小侠小义中。游侠、豪侠主要体现了文人的理想,来自精英的文化层面,他们‘傲帝制、篾王侯、平尊卑、轻名节’,打抱不平,不计名利,超然物外,‘意轻千金赠,顾向平原笑’、‘但令知心尽,何用返封侯’,表现出一种不受世俗羁拘的自由人格精神。官侠则反映了市井细民的追求,他们看重功名、希望通过自身武艺而封妻荫子、荣耀门庭,带有浓厚的世俗气。广大民众在心理上渴望侠客们锄奸惩恶,抱打不平,但又希望避免出现侠客草菅人命的现象,于是为侠客设计了一个集官余侠与一体的身份……”
“……先秦游侠的重信守诺与轻生重义多为一己之义,如鼎鼎有名的四大刺客专诸、豫让、聂政、荆轲中只有荆轲刺秦和国家安危有关,然而他也是为报燕太子丹知遇之恩,他们的义多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味道。唐代的红线夜盗魏博节度使田承嗣床头金盒,聂隐娘为陈许节度使刘昌裔屡退刺客同样无对错正义邪恶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