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出去。”
雷铭垂着头,不长不短的头发正好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他紧抿着的苍白唇角。他的身形在落日余晖的照射下,萧索又单薄,像是一张脆弱的、被人蹂躏过后的废纸。
“可是,哥,我……”
“出去…”
雷铭中气十足的一声咆哮,转过头來怒气冲冲地瞪着雷晴,血红的双眸好像要吃人似的恐怖…他恼怒得脸红脖子粗,一根根青筋跳动得随时都会爆炸…
雷晴和秦浩然都被吓住了,此刻的雷铭像是中了巫婆恶毒的诅咒,正在慢慢变成野兽。
秦浩然知趣地拉着雷晴出了卧室,关上了卧室的门,只留雷铭一个人站在床尾。
晚秋的夕阳如血色似的拉长了雷铭的影子,他呆若木鸡地杵在原地,脚下是一张张勾人心弦的情诗。他从來不知道连荣麟在背地里搞了这么多花样,也从來不知道自己的太太和连荣麟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小沫……
单纯子妞,会和别的男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來?
雷铭真的不愿相信。
他掏出手机,拨出了舅妈的电话,响了很久,电话那头才响起,伴着舅妈慵懒的声音,还有搓麻将牌的声音,“我的乖孩子,找舅妈有事啊?等等,我还要碰一个……”
“我想问你……”
“直接说……我这手气怎么这么差…”
“四个多月前的慈善晚会,小沫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我想想,是啊…我们一起去的连公馆啊……**…哎,这牌……不要了……”
雷铭的心猛地一揪,“那晚上呢?你们是一起离开的?”
“沒有啊…我给她打了好多通电话都沒人接,我以为她走了,我们就自己回去了。”
雷铭咬着牙,咽下了吼中的硬物,什么话都说不出來了。
“我**…哈哈,给钱给钱,你们给钱啊……”
电话里传來舅妈欢天喜地的笑声,雷铭背靠着墙,一声长叹, 双手垂在身边,手机无力的掉在地上,“砰”的一声,立刻黑屏了。他后仰着头,张着双唇缓着气,空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浓稠了,他竟然有了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小沫,连荣麟;钱小沫,连荣麟……钱小沫…连荣麟……
雷铭一声嘶吼,双手抱着头,沿着墙壁疲倦地瘫坐在地上,卡片环绕在他的身边,折射着血色的余晖,充满了嘲笑、鄙夷和讥讽,像极了连荣麟皮笑肉不笑的那张脸…他似乎都能看见,连荣麟抱着钱小沫,和钱小沫接吻,吮吸着她香肌的画面來…雷铭气得一脚踹在床腿上,抓起地上的卡片全部都撕得粉碎,撕得粉碎…
他要撕干净…他要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全部撕干净…
然后,什么都沒有发生过,什么……都沒有发生过…
钱小沫还是他的妻子,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他的孩子…
什么都沒有发生过…
雷铭撕得浑身乏力,双臂遮着自己湿润的双眼,脚旁黑屏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來。
雷铭沒有心思去接,根本看都沒有看一眼,任凭电话铃声自己断掉。
他怒红着双眼看着地上的碎片和余晖,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不和我离婚?”
……“不了……除非、除非你要和我离婚……”
往事在雷铭的眼前一幕幕闪现,他必须去找钱小沫……他要去听钱小沫的解释……
对…钱小沫是不会这样对他的…
雷铭恍惚间想要站起來,可是脚下一个打滑,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手机这个时候又响了起來,就在雷铭的手边。
他抓着手机坐了起來,屏幕上闪烁着“不知來源”四个字,让雷铭顿生了不祥之感。
“喂,雷先生,好久不见了。”
雷铭的目光一沉,犀利的眸子如刀似的看进了血色的残阳里。
这个声音,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曾经在森林里开枪击中雷铭的黑衣人…
“你又想做什么?”
“别这么紧张,我來呢,是想给你一个解脱自己的方法。”
“哼…我需要解脱吗?”
“当然,现在你痛苦不堪又狼狈低迷的样子,可全部都在我的眼中…”
雷铭的心一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雷先生是聪明人,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你的公寓四周,都有我安排的眼线。你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呼吸一个眨眼,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所以,我奉劝雷先生,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下一个血的教训,可沒有这么简单了…”
雷铭瞠目结舌,立刻放眼出去,看着卧室四周和阳台外面,这个家伙会在哪里?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雷铭沒好气地低吼着。
对方啧啧了两声,“别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你应该感谢我,上一次在树林里,这一次在大马路上都给你的小媳妇留了活命…但是,你似乎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沒办法了,无论如何总该有人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雷铭不安地逼问道:“你把小沫怎么了?”
“别担心…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百无聊奈的活着。你不如现在赶去医院看看,钱小沫的姐姐钱小湘,这辈子,估计都醒不來了……你猜她怎么了?成植物人了…哈哈哈哈…”
“是你…是你们干的好事…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雷先生,你有沒有想过,我们上次为什么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