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的情况怎么样?”简念忍不住再三追问,“她一直都在叫着水,能不能先喝一口水?”
姜教授收起听诊器,点了点头。
简念立刻转身急忙要倒水,却发现夏沁已经倒好水将水杯递到了他的面前。
简念端着水杯挨着钱小沫坐下,满脸的焦急,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将水杯递到钱小沫的嘴边。即便在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下,钱小沫也知道那是水,干枯又苍白的双唇终于得到了生命之泉的滋润。
一口水喝下去,钱小沫整个人也好了些许,终于,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很久很久,比睡美人睡得还要久,就连抬起眼皮都用尽了她全身的力量。可是……可是她的大脑似乎并沒有清醒,她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乱糟糟的一团,迷迷糊糊,像是被人灌了很多浆糊。
钱小外刺眼,让她需要时间來适应。
适应一切后,紫色的帘子和雕花的木床柱,这时才终于慢慢清晰起來。
“小沫……小沫?”
有人说话的声音。
钱小沫微微侧过头來,对着简念的方向,却看不清简念的模样,疑惑。
“小沫?”简念心急火燎地呼唤着。
钱小沫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地望着简念,却根本看不清简念的模样。
“小沫,能看见我吗?能听见我的声音吗?”简念越來越着急了。
钱小沫脸上的疑惑却越來越重,嗫嚅着嘴角好半天,却连一个字都沒有说出來。
简念不解地看向姜教授,“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醒了吗?”
“我來看看……”
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不等钱小沫看清楚,姜教授已经拿着手电筒走了上來。
姜教授拨开钱小沫的眼皮,用特质的手电筒光线照了照她的瞳孔,钱小沫浑身都不舒服起來。姜教授关掉了手电筒,突然问道:“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沉默。
不只是钱小沫,还有简念。
“我……”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家住在哪里?”
“我……”钱小沫忍不住皱眉陷入了一片空白的迷茫中,双眸里满是纠结。
姜教授沒有任何停顿,立刻问道:“今年是哪一年?我们现在在哪里?”
“……”
“你知道自己昏迷,睡了很久吗?”
“……”
“你知道昏迷时候发生的事吗?”
“……”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昏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
“他是谁,你能说出他的名字吗?”
姜教授指向简念,简念满心的期待和着急,钱小沫却依旧是迷迷茫茫的模样。
简念的心顿时猛地跳到了嗓子眼,“她这是怎么了?”
姜教授直起身子,解释道:“昏迷的人醒來后,往往记不起昏迷前的事情,和自己昏迷的事情,这在医学上是很常见的,叫做回溯性失忆症。她可能对以前的事情全部忘记,也可能是局部忘记。”
“回溯性……失忆症……”
简念艰难地将这几个字吐了出來,怜惜疼爱地注视着钱小沫的瞳孔。
“她什么时候能好?”
“几天,几个星期,几个月,几年,都有可能。”
“甚至,永远。”夏沁叹息着说道。
简念的心彻底停止了跳动,犹如晴天霹雳猛地击穿了他的头部…
永远……永远……
“并且,这种症状还会伴随着定向力障碍,持续时间目前也不能肯定。”姜教授进一步解释,“定向力障碍长长还会导致病人性格和人格上的变化,也许会变得抑郁,变得暴躁,变得内向不爱交流,或是变得执拗狂妄,一切都有可能,所以,你们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简念咬着牙握紧了双拳,“沒有药物可以治疗?”
姜教授摇头,“药物只能帮助病人冷静,想要康复只有病人本身。”
简念沉默。
“刚刚我询问的基本问題,是为了测试病人的定向力问題。想要确定病人目前失忆的程度,后面我还会测试病人的记忆能力和认知机能,得出结论后,我会制定病人详细的康复方案。这个方案需要很长的时间,必要的时候还需要夏沁的心理辅导,和一些基本的物理治疗。”
“因为钱小沫昏迷的时间比较长,现在醒來后,肌肉会很虚弱无力,需要一步一步的进行锻炼。”夏沁看了眼钱小沫,病床上的钱小沫,直到此刻似乎也沒有弄清状况,完全就是一个新生的婴儿。
不错,现在的钱小沫,就是彻彻底底重生的“婴儿”。
沒有过去的记忆,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所有人,这和刚出生的婴儿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就是一张白纸,沒有颜色,沒有皱褶,是一张刚刚印刷出來的白纸。
这样的白纸,可以任由人着色,可以任由人折叠,她将完完全全属于这个人。
夏沁意识到这个问題后,心中立刻一个忐忑,惊目乍舌的看向简念。
她不知道简念是不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題,一旦他意识到,那么……
夏沁浑身一个寒颤,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姜教授辛苦了,安排好房间让姜教授休息。”
简念始终背对着夏沁,目光炯炯地聚焦在钱小沫的身上,然后挨着她在床沿边上坐下。
钱小沫现在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充满了未知的惊恐和恐慌,看着简念距离自己如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