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慧什么时候离开的,钱小沫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只记得,姜慧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帮我劝劝雷铭的妻子,如果她真爱雷铭,肯定知道为雷铭着想,做出最明智的决定。”
钱小沫脸色煞白地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床头柜上的闹钟滴滴答答,时间似乎也在催促她赶紧做出决定。她弯腰拉开抽屉,从一堆东西的最下面抽出了一份文件。钱小沫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用不上的,没想到,她最终还是被逼上了这条路。
钱小沫低眉盯着文件上硕大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心抽搐刺疼到了麻木。
她颤抖着手翻到了最后一页,雷铭刚劲有力的签名是那样的好看,却也是那样的令人揪心。钱小沫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双手压着这份离婚书,脑海里频频闪现的都是这段时间和雷铭在一起的记忆。
美好的,痛苦的,都成为了钱小沫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藏。
被扔在客厅的手机不停的响,钱小沫坐在卧室里依旧纹丝不动。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好想再失忆一次,忘记自己所爱,生活是不是也能简单一点?
钱小沫深吸了一口气,连环夺命call让她耳根子不得清静,心里更加烦闷。
她匆忙的将离婚书重新塞进抽屉里,手忙脚乱到客厅接通了电话。
李乔打来的,提醒钱小沫,除了雷铭的事情,她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是啊,她现在忙得焦头烂额,离婚也不过只是另一场倾盆大雨。
她已经足够狼狈了,还能再怎么狼狈吗?
阴冷的风吹过树冠,一阵飘雨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响。
连绵的愁雨,何时才能停呢?
……
……
威廉从丹尼尔的办公室出来,迎面就看见姜慧一脸眉飞色舞地出了电梯。
“妈。”威廉恭敬地打着招呼。
姜慧笑得明媚,看得出来,她的心情特别的好。
“有什么好消息值得妈这么开心?”
“我们家很快就会有喜事了,怎么能不开心呢?”
威廉蹙了蹙眉尖,“菀菀答应了?”
“她的意见向来不重要。”姜慧趾高气扬的神态哪里像是母亲在讨论自己的女儿,更像在提一件无关紧要的附属品,“你也别重把心思放在那丫头的身上,你是要做大事的,多帮着你父亲,别让看低了你。”
“我知道了,妈。”
姜慧怜惜又鼓励地拍了拍威廉的肩头,这才走进了丹尼尔的办公室。
威廉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正琢磨着林菀白的事情,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人的名字,脸色一阵阴沉。
“雷总,有何贵干?”
“我想找林菀白,她手机不通。”
“她现在被我妈关在家里,你还想来添乱吗?”
“添乱还是平息战乱,不是你来评断。”
威廉抿紧了嘴唇,“你有办法?”
“否则,你有?”
威廉没开口,回头看了眼丹尼尔的办公室,他挂断了电话。
“赵秘书。”威廉努力挤出笑意朝秘书室的一名女秘书走去,笑得阳光明媚。
秘书室里一群女秘书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尤其是被指名点姓的赵秘书,更是双眼直冒桃花,赶紧站了起来,“是……请问……有、有什么安排?”
“夫人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偷偷地通知我一声?”
威廉邪魅的一笑,帅气的模样让赵秘书根本无力抗拒。
“当、当然……”
“谢了,我请你喝咖啡。”
威廉勾了勾赵秘书的下颌,眨了眨眼睛,浅笑着扬长而去,赵秘书都几乎晕倒在自己的位置上。其他羡慕的女秘书们都赶紧跑了过来,围着赵秘书又是奉承又是献殷勤,只想求赵秘书和威廉少爷喝咖啡的时候带上她们。
威廉自然知道自己身后炸开了锅,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现在的他有更担心的事情要去做,神色严肃冷峻得令人望而生畏。
半个小时后,威廉驱车回到了别墅。
路虎刚刚停下,一辆银色的跑车已经稳稳当当停在了他的旁边。
“你没有多少时间,所以最好抓紧。”
威廉没好气地盯着雷铭,领着他进了别墅。
刚进门,都能听见林菀白在卧室里大哭大闹的声音。
威廉挑了挑眉,看向雷铭,好像是在说:“你自己看着吧,这都怪你。”
“我自然有办法。”雷铭只简单地说了一句,不用威廉再带路,他自己寻着声音走了上去。
雷铭站在林菀白的卧室门口,等着威廉开门,他手里拿着钥匙,目光如炬地瞪着雷铭。
“如果你敢伤害我的妹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话音落地,门开了,一个枕头迎面砸来,好在威廉和雷铭身手敏捷地躲开了。
“雷铭?”林菀白错愕地瞪圆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有事情和你谈。”雷铭大步走了进来。
威廉向屋里正在收拾狼藉的佣人下令,让她们出去,可她们有姜慧的命令在身上,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威廉立刻低吼道:“你们就在门口守着,也不行吗?”
两人知趣地赶紧退了出去,关上门。
卧室被林菀白翻得底朝天,地上不少玻璃和陶瓷的碎片,被子和枕头也随意扔在地上,几乎看不出来这间卧室原本的摆设了。威廉踩着碎片走上去,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卧室里这才有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