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不在,留在乾清宫的太监和宫女几乎要欢呼。û#20320;
以前对乾清宫伺候的身份有多么自得,如今就有多么惧怕。
这两个月中,死在这里的人已经过百。就算如今康熙爷不在,她们都不想去正殿,感觉阴森森的可怖。
康熙爷走的时候,路上要用的东西就没带足,去年与蒙古一战虽然没伤筋动骨,可是银子花了不少。康熙爷又南巡又去蒙古的,也花了不少。
一时间,户部就有些独木难支了。
税银还没全部进京,所以如今只能先带着一部分东西叫康熙爷南下了。
康熙爷不担心这个,横竖户部会补上来的。
离京十天之后,御驾到了徐州。
事实上,早在三天前,就有物资缺乏了,京城还没送来,也只能往前走走。
除了康熙爷,就是太子爷这里,也已经少了这个,短了那个的。康熙爷没有叫太子爷伴驾,所以太子爷只穿着常服在自己的马车里坐着,偶尔累了,就出来骑马走走散一散。
很是悠然自得。
圣驾出巡,除了皇上的用度,还有随行的两个嫔,两个贵人的用度,不过这些就能减免就减免了。
直亲王和太子爷,四爷这里,待遇最好的不是太子爷,而是直亲王。
由此可见上头的心思。
但是就算减免了不少,太子还是太子,半君该有的礼仪规矩,也不能少了。
这一来一回的,就是银子啊!
到了徐州的时候,就撑不住了。就连康熙爷那里的饮食上,都有问题了。
康熙爷是还没觉察呢,不过梁九功已经觉察了。
这会子,谁也没怀疑京城,只当是户部暂时没法子,一时没供上而已。
好在江宁府已经上了折子,等着接驾呢。
这也简单,他们有的是银子,这回圣上的花销,就在江宁府出了。
徐州到江宁府,也得走五六日,所以就不在停留,直接往江宁去了。
打从上路开始,太子爷这边就被监视了,他也不在意,该安排的早就安排好了,不必他如今冒险。只等着进了江宁府,就一切都在掌握中。
太子爷和哈同骑在马上,周遭虽然有人,但是说话还是不碍事的。
“用不用奴才安排个人出去?”哈同道。
“不必,孤信他们。咱们如今,不是失势的一方么,就要颓靡些,好好享受吧,以后想有这时候都没了。”太子爷淡淡的笑。
“颓靡?不成,奴才不喜欢,奴才要跟太子爷赛马!奴才觉得,能赢!”哈同道。
“哈哈哈哈!好,那就赛一场,果然你赢了,孤赏你黄金百两!”太子爷大笑。
“除了黄金百两,奴才还要一副弓箭!”哈同道。
“好,孤应了!”说罢,就一声驾,策马奔出去了。
哈同紧跟不舍,也策马奔出去了。
自然有人赶紧的跟着,打着护卫的幌子,实则是监视,总不能叫太子爷跑不见了吧?
因为太子爷骑马的时候,就在前面开路,坐车的时候才是在后面。所以这一跑,康熙爷一会就知道了。
“他要做什么?”康熙爷刚服了药,这会子身子没力气。
“回万岁爷,太子爷是和他的侍卫赛马,许是路上走的骨头疼了,跑一跑。”梁九功道。
“哦……太子的马术,不比老大差。”康熙爷闭上眼:“看好了。”
“是。”梁九功小声应了,忙出了马车叫人去看着。
再回来,康熙爷脸上带着笑,不知又是何种梦境。
他手边,是白瓷的瓶子,装着的都是打越南弄回来的逍遥丸,如今……一日要服用两次了……
看着康熙爷青白的脸色,以及瘦的凹陷的脸颊,梁九功无声叹息。一代帝王,就毁在了这小小药丸中,真是可悲啊。
这头,太子爷和哈同根本不管后面跟着的侍卫已经后面追上的直亲王,只管放开了狂奔,好久没有这么痛苦过了。
最后,果然是哈同赢了,太子爷大笑道:“孤这几年少了锻炼,输了!”
“多谢太子爷赏赐!”哈同笑着道。
“好,等回去,你要的都有!”太子爷道。
“奴才再次多谢太子爷!”哈同大声道。你要的都有,自然不是什么黄金和弓箭……
他是要做将军的人!而他的主子,要做的是皇帝!
直亲王来的时候,就听见了他们主仆对话。心下很是诧异。
“太子爷尽兴了没?不然臣陪着太子爷再来一回?”直亲王道。
“打小大哥从武,文采明明出众,却不肯表现。而孤与你相反,孤擅文,不过……也是明明骑射都不比你差,却不能表现,时至今日,你用你的武,对上孤‘不擅长’岂不是胜之不武?不比也罢。”太子爷收起笑意,淡淡的道。
“呵呵,太子爷眼光独到。”他们小时候,都是文武双全的,可是不知何时,就学会了掩藏,他们知道,总要有缺点给皇阿玛看。
好比读书厉害,却拉不开弓的老三,好比拉弓射箭都好,却文墨不好的老五。
皇长子,皇嫡子,听来风光无限,可是他们打小就明白,自己不能做个文武双全的人……
太子爷小时候不懂,如今不也尽数懂了么?
兄弟二人相顾无言,在没有说什么。
午膳之前,四爷来了太子爷的马车。
“老四,多时不见。”太子爷自顾喝茶。
“二哥,臣弟……有话与你说。”四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