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心一横:“来,我背着您。”
“哎哟哎哟,快找个旁人,这龙子凤孙的,贫僧不敢不敢啊。”老和尚忙摆手。
九爷哪里顾得上跟他磨叽,一蹲下,跟十四爷使眼色。
十四爷也是手快,抬手之间,就把老和尚放在了九爷背上了。
九爷起来就走,哥俩护着老和尚就往里跑。
徒留下一个累的几乎要吐血的苏培盛在小太监搀扶下叉着腿往里挪。
天爷爷啊,骑马骑了四天,只能是下马尿个尿……他腿都不知道是谁的了。
乾清宫外头,四爷老远见着这一行人,倒是笑了。
“快放了大师下来,这像什么话?”
十四爷和九爷几乎是同时咧嘴笑,然后将颠的七荤八素的老和尚放下来:“大师,得罪了,得罪了。”
老和尚摆手,真真是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转向了。
平复了好一会,这才看四爷:“贫僧又得见贵人了!”
“大师好。朕叫大师进宫,实在是有求于大师,叫大师劳累了。”四爷很客气。
“不碍事不碍事,还好贫僧这把老骨头还算是健壮。”老和尚摆手,扶着腰:“是什么事?既然这么着急,就先办事。”
十四爷当然不会跟他说,老和尚也是个通透的,既然皇帝请,那就是有事了,什么都没问。
只叫照顾他的小和尚给他准备了一套换洗的僧衣,就跟着十四爷走了。
“还请大师移步。”四爷前头带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来。
老和尚也不问,就点头随着四爷往后走去了。
后头是后宫,饶是老和尚做了一辈子和尚也是知道的。
不过,他一来是一把年纪的老人了,说一句耄耋之年也是可以的。
再说了,他是个四大皆空的出家人。就不说忌讳了。
毓秀宫里,叶枣见了四爷以及他身后的老和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及开口,四爷就道:“大师还请替宸贵妃看看。近来她不能好好入睡,但凡入睡,总有梦魇,已经快十日了。”
老和尚凑近了看,毕竟已经是夜里了。
“贫僧瞧着娘娘是没睡好。不碍事,不碍事。娘娘先用些斋饭,呆会贫僧替娘娘念上一卷经文,今夜先睡个好觉。别的明日再说,老和尚实在是年纪高了,今儿也找不出毛病来了。”
“多谢大师了,要是大师实在劳累,明日再看也是可以的,我也不在乎这一夜。”叶枣笑着道。
她被老和尚一句斋饭逗笑了,这和尚该不是觉得天下人都吃斋吧?
“不碍事,不碍事,老和尚差点颠碎了骨头进来了,今儿就叫娘娘睡好。”老和尚笑着。
叶枣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光是看着这个慈眉善目却又幽默的老和尚,她心里就松了一大块。
也许,她的灾祸,就要这个和尚解决了。
“来人,先给大师摆上斋饭。”四爷摆手。
老和尚丝毫不客气,笑着就去了。
四爷又吩咐,叫十四爷回府先歇着,叫苏培盛也歇着不必今日就伺候了。
九爷么,就是背着老和尚跑了一回罢了,就不管他了。
老和尚是老,可是胃口好。
上的素斋他吃的津津有味。
小亭子就在后头客客气气的伺候。
老和尚吃饱了,起身笑道:“你这个小子很好。虽没了子孙根,可有慧根。是个好的,你身伴着祥瑞之气,倒也是个有福气的命。好好修来生吧。”
“大师,如我这般不孝之人,也能修来生么?”小亭子有些激动。
他们这些太监,是自己都默认自己没了来生的。
都说,没了子孙根的太监,来生是要做骡子的。
那种马和驴子生的骡子,天生的太监。
“何苦在意一副臭贫囊?死了以后,与那达官贵人又有什么不一样?都是要化作尘土的。与你那切了的子孙根一样。都是要化了的,好好修来生吧!你小子,有福。”
跟着一个不造孽的主子呢。
吃饱了再回正殿,老和尚叫人拿来明黄的布帛,用朱砂沾着笔,龙飞凤舞的写出一张符来。
“将这个包好,挂在床榻上。娘娘只管躺着去吧,待老和尚念经,今日保管娘娘睡得好!”老和尚笑呵呵的。
叶枣不由自主就点头,看了四爷一眼,四爷也点头。
她就叫人伺候着上了塌。
东西挂好,帐子放下来,老和尚也不避讳,径自进了内室,就走到床榻下面预备好的垫子边,背对着叶枣,然后盘腿坐下。
坐下的时候,他似乎马上就变了一个人,变得肃穆起来。
双手合十,闭目开始念诵经文。
经文晦涩难懂,最起码这殿中的人没有听得懂的。是他们从未听过的一种。
可躺在榻上的叶枣,只觉得轻松的多。
渐渐的,听着这经文就睡着了。
等过了半个时辰,她已经睡沉了。
老和尚起身,摆手示意四爷出去。
出了外间,老和尚道:“今夜是无事了。皇上可以放心。”
“多谢大师,说来惭愧,当年至今,都不知道大师名讳。”四爷笑问。
“无名之辈,贫僧法号全知。号全知,可贫僧实则什么都不知。”老和尚笑道。
“多谢全知大师,不知贵妃的病,能不能根除?”四爷更担心这个。
“这不是病。”老和尚收起笑意:“若是老和尚没猜错,这贵妃娘娘可是潜邸时候就跟着皇上了?”
“正是,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