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枣应了他们进宫,是正月十九这一天。
而正月十八的夜里,叶瑾从当初伺候她额娘的人嘴里,听说了一件事。
她心里一直想着,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进宫,依旧浑浑噩噩。
她如今恨家里的人,阿玛不管是,大哥大嫂偏心叶樱,陶氏就不必说了。
她如今就是没有人管的人!就是如今回京的舅舅其泰,也只看重叶恒,竟然对她也很一般。
她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又得知了这件事,竟是有种叫大家都不要好了的心态。
有四爷的圣旨,所以叶明远,其泰,还有叶家几个孩子都能进毓秀宫拜见。
叶枣一早换了上一身品红的旗装,上头金凤飞舞。一头赤金红宝石的首饰,做成鸾鸟的样子。很是华贵美丽。
就是花盆底上,都是繁复的金凤花纹,细碎的红宝石点缀着,只看着就知道价值连城。
素来不怎么化浓妆的人,今儿一双眉眼画的凌厉无比。本就是狐狸眼,想要画出气势来很容易。眉头往上挑一点,就叫人觉得惧怕了。
珊瑚几个虽然不清楚具体的事,可也知道,娘娘对这个舅舅很是不屑一顾。想必还厌恶的很呢。
就是不太懂这些的五阿哥,也知道额娘不对劲。额娘不高兴啊。他倒是也不说,只看着,心说一会要是有人不长眼敢叫额娘生气,他就不饶他。
等外头通报,叶家人进了后宫,叶枣就笑了笑:“那就传吧。”
多年不见,还真是很想见那个把原主坑死的便宜舅舅呢。
不知这位,怎么舔着脸还敢回京呢?真真是胆子好大啊。
叶明远在前,其泰在后,三个孩子最后。
、今儿叶珍没来。
进了殿中,也不敢抬头,先是看着屏风,上头是白牡丹,很是精致华丽。
然后就跪着请安:“臣等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给五阿哥请安,五阿哥吉祥。”
“都扶起来吧,赐坐。”叶枣扶着珊瑚的手,一步步走出来:“倒是本宫怠慢了。”
叶明远很久没见叶枣了,也知道她做了贵妃之后规矩越发多了,所以没觉得不对劲。
可其泰到底心里有点虚,这会子见贵妃娘娘一个笑模样都没有,就心里更加虚了起来。
弘昕上前,对着叶明远打千:“外祖父安好。”
叶明远忙道不敢,看了五阿哥好几眼,眼里全是骄傲。
这孩子是正经的龙子凤孙,是他的外孙呢!
叶枣坐定,五阿哥就跟着坐定。
叶明远几个也坐好。不等叶枣问,叶明远就解释:“恒儿也懂事了,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在家里修身养性。”
“大姐姐,以后我一定不敢闯祸了,一定好好读书。”叶恒忙都。
叶枣淡淡的一笑,扫了叶恒一眼:“已经回来了,说什么都没用。这些事,不该本宫管,阿玛看着办就是了。”
叶明远只心里一松,却丝毫没听出叶枣的言外之意。她是懒得再管这个弟弟了。
其泰毕竟不是他姐夫那种人,他可清楚,这是娘娘生气了。
早知道,就叫叶恒在那边再呆个一年多,这提前回京,娘娘不满意了。
“恒儿也是不懂事,辜负了娘娘的厚爱。以后有臣在京城,也帮着姐夫教导。”其泰一语双关。
又说了要教导叶恒,又点出要留京。
“那可是好事。”叶枣依旧淡淡的。
其泰心里有点不安,可还是笑着道:“娘娘最是仁厚。当年就很是疼爱**,如今也一样疼爱弟弟。就是臣这样的亲戚,也是得了娘娘真心亲近的。这十几年在外头,着实想念姐夫一家子,也想念娘娘。当年娘娘进了府,也是臣这个做舅舅的照顾不周。叫娘娘吃了许多苦。”
“好在娘娘熬出来了,如今……”
叶枣懒得听,直接将手里的茶碗放在桌上,噔的一声:“好在熬出来了。”
她笑了笑:“本宫何止熬出来了,还爬上来了。舅舅是不是没想到?”
“想起来,本宫做侍妾那些年,战战兢兢的时候,总是想,叶家家世不差。比起当初府里的几个格格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何以就本宫只能做侍妾?”
“舅舅可知,皇子府里的侍妾是什么?那是随主人买卖的奴才。比正经小选出来的宫女都不如。本宫一场大病,九死一生。又熬了这么些年,总算有了今日。”
叶枣冷笑:“舅舅当年既然想叫本宫出头,为什么不叫本宫选秀去呢大选出来的,就是最差,也是格格。又何必叫本宫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可苦楚呢?”
一番话,把个其泰说的哑口无言。
叶明远也是有点心虚。
可不能其泰说话,叶枣就又笑道:“瞧,本宫这是说什么呢。当年还是叶家庶女的时候,舅舅说什么就是什么,跟着舅舅走,也没想到舅舅是要卖了本宫去。还满心欢喜的觉得舅舅为本宫打算呢。”
“那会子也不敢抱怨啊。可如今,皇上偏心着本宫,又生了这么两个孩子。竟是越发的不懂事了,想了想还真是怨舅舅呢。真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如今竟受不了委屈了呢。”
其泰被她这诛心的话说的哪里坐得住?起身就跪下了:“臣有罪。”
“弘昕,却扶着你舅爷爷起来,要不是你舅爷爷当初骗额娘进府伺候你皇阿玛,如今可就没有你。”叶枣淡淡的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
果然,儿子小小的眉头皱起来了。
弘昕微